沈知意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卧室的房门,突然整个人飞快的从床上爬起来,跳下床就要开门向外跑去,只可惜双脚刚刚够到了地板,就被一只长臂,精准的按在了那里。
  季屿川站在床边,单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重新按进了床褥里,男女之间悬殊的力量,让季屿川仅凭一只手就压的她动弹不得,而他的另一只手,绕到了皮带扣上,去解开西装裤。
  沈知意呼吸开始急促凌乱,双眸甚至有些涣散,好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却哆哆嗦嗦的无法言语。她突然尖叫起来:“走开,走开!季屿川你滚啊。”
  季屿川丝毫不为所动,颀长的身躯直直的压了上去。沈知意疯狂的大叫着:“你走开啊,滚啊!”她脸颊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下意识的用双手去推。却被季屿川轻而易举的抓住,按在了头顶。
  沈知意无法形容此刻,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是哭还是笑,她不明白,此时的季屿川这算是什么?在践踏了自己之后,还要这样对自己。
  “季屿川,你不能这样对我。”
  “季屿川,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
  “我是你仇人的女儿,你就不怕你爸爸在天之灵,死不瞑目吗?”
  “季屿川,你忘了吗?我们之间可是有血海深仇的。”
  “季屿川我恨你。我恨你!”
  一声衣服撕裂的声音响起,沈知意的衣服,只是片刻的功夫,便不可挽回得土崩瓦解!这声“撕拉”声,让沈知意神色呆滞了几秒。
  突然!她牟足了全身的力气,像是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的力气一般,拼命的将手挣脱了季屿川的钳制,她双手扯着被他解开了扣子,此时正懒散的挂在他身上的衬衣,用力的向下扯住,用力的把他往下拽,张口便狠狠咬住了他原本就有伤的肩膀!
  这一口带着这三年所有的恨,所有的爱,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咬了下去。加上原本的伤势,立刻立竿见影得从她的唇角,溢出一行鲜红血液................沈知意这一刻又清晰的感受到了季屿川的血液。
  季屿川蹙着眉头,垂下眼双眸里带着隐忍的情绪,他看到了沈知意黑色的头发,他就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没有动。沈知意一口一口的疯了一样的撕咬着,每一口都见了血。
  咬下去的每一口,她都仿佛带着畅快淋漓的快意,带着这三年所有的爱恨纠葛.........季屿川,我就想问你疼不疼!季屿川我们一起来感受这疼痛吧。
  沈知意的心,此时此刻畅快的疼着,痛着。嘴上却还是一口又一口的撕咬着他的肩膀,不知疲惫,而季屿川的肩膀早已经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季屿川垂眼,扫了一眼自己的肩膀处,布满了沈知意的牙印。
  她大概是咬累了,伏在季屿川的肩膀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喘了片刻,便又在没一处好地方的肩膀上,一口咬下去。
  季屿川依旧不为所动,他的双掌又揽着她的腰身,撑着她的身体,倒像是在帮着沈知意来对自己施暴一样。
  直到沈知意真的咬累了,力气逐渐变小,突然地,季屿川一把将沈知意整个人重新摁在床上,大掌一扯,她便连最后的屏障都没有了。
  季屿川身上带着酒气,埋头吻着沈知意,细细碎碎落下,她即便挣扎,这次却被他的大掌禁锢的无法动弹,而那裹挟着酒气的滚烫的薄唇,在她的身上,仿佛要将沈知意吞噬,将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布满了他的吻痕。
  就连脚背都不曾放过!
  沈知意又羞又恼又恨又不知所措,她甚至觉得难堪至极!
  “放开,放....................我。”季屿川疯了,他一定是疯了,沈知意拼命的用双脚瞪着,踹着。她要离开这里,她一定要离开这里,她绝不能让他在伤害自己。
  沈知意一边用脚蹬着季屿川,一边挣扎着想要逃下去,可力量的钳制,又岂是一个本就没什么力气的女人能轻易逃脱的,季屿川紧紧的握住她的脚踝,抬眸幽深的眼睛,意味不明的看了沈知意一眼,埋头又是在沈知意的脚踝处落下了一记轻吻。
  此时沈知意不知该用什么表情什么言语来表达此时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像是正在被人凌迟。正在沈知意挣扎时,季屿川突然往床头一趟,又把沈知意钳制在自己的胳膊之间,紧紧的拥在怀中。
  自始至终,季屿川一句话都没有,却在躺在床上之后,把沈知意紧紧的箍在怀里,说了一句:“睡觉。”
  “......................”沈知意只觉得无语,她看不懂季屿川的迷惑行为。
  过了许久,沈知意淡淡的说道:“我想自己睡。”
  “睡觉。”
  “我习惯了一个人睡。”
  “乖,睡觉,慢慢就习惯了。”季屿川睁开眼睛,漆黑的双眸,扫了一眼怀中的沈知意,重新闭上了眼睛。
  又过了片刻
  季屿川有些不耐烦的再次睁开眼睛,看向怀中的沈知意,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你最好这次能一次性说完。”
  “我......我不习惯睡觉旁边有人。”
  话刚说完,腰间便是一紧,季屿川淡漠的说道:“不要紧,慢慢习惯了就好。以前不是挺习惯的。”
  “你不陪和我提以前。”沈知意冷声开口道。她下意识的抿着唇,不在说话。
  季屿川这次没有在说话,两人之间开始了犹如黑夜一般的沉默。
  过了许久,沈知意听到一旁均匀的呼吸声,缓缓抬起头,有些愕然地看着他平静的睡颜......真的是睡着了?
  沈知意小心翼翼地想要拉开季屿川拥着自己的那只手臂,但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都无法拉开,最后只能放弃,她缓缓的伸出自己的手,放在了季屿川的脖颈处,眼神里的恨在黑夜显得格外的清晰明了。
  可沈知意看着季屿川的睡颜,忽然想到了顾念意,她缓缓的放下了双手,那孩子的悲惨人生皆来自他们,她不能在让他这辈子背负上自己的妈妈杀死自己的爸爸这种事情。
  许是真的累了,也许是身边均匀的呼吸声......沈知意望着天花板发呆的眼睛,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她的呼吸匀称沉重。
  黑夜中,季屿川睁开双眼,幽深的眸子,静静的看着臂弯里睡过去的女人,视线落在她布满吻痕的脖子上,想到她刚刚的行为,眸子更加深邃,看不出来此刻的他在想些什么,随后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季屿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动不动的任由沈知意撕咬着自己,或许是想要任她发泄,发泄完了或许她们只见就好了,就像刚刚她明明想要掐死自己,却最终放下了手,是不是证明其实她还爱着自己。
  不论怎么样,只要她想疯,他就愿意陪着她一起疯。
  沈知意醒来时,因昨夜的事,双眼有些发红充血。她一时半会脑子还在宕机状态,过了一会儿之后,陡然想起昨晚的事情。
  沈知意惊恐的,连忙坐起身。紧接着又看了一眼四周,季屿川早已经不知去向。她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划过一丝闷疼....................爬起身时,才注意到自己一整夜,竟是什么都没有穿,就这样躺在季屿川的身旁睡了过去。
  沈知意抬起手掌,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沈知意的心脏突然抽搐般的闷疼,即便是当初在牢房,被那些人欺凌,即便是被打的只能窝在马桶旁边过一夜,睡过去,她更不该就这样睡在季屿川的身旁,这样的毫无防备的睡着了。
  耳光声,在房间里特别的清脆响亮,抽向自己的那一刻,沈知意对自己有多失望,这两个耳光打的就有多用力。
  沈知意颓废的坐在床上,脸颊被扇的高高肿起,她眼里满是痛苦和不甘。片刻她缓缓抬起头,默默地穿上衣服。
  沈知意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季屿川给她准备的睡衣,径直走向了盥洗室,宽大明亮的镜子里,是一个略微狼狈和憔悴的女人,呆呆的站在镜子前。
  沈知意抬起手,扭开了水龙头,续了一池子的水,随后她将自己的脸埋进了水池中,许久,久到沈知意觉得自己即将就要溺死在这里。
  咔嚓一声响动,沈知意只觉得有一道风划过,下一秒,她整个人被人狠狠拉起,连带着她整个人也被扯的向后踉跄了四五步,耳畔传来一声充满怒意的声音吼道:“沈知意,想要去死吗?”
  话音刚落,沈知意就被季屿川扯着,向外走去。
  “你松手,你放开我。”沈知意拼命的嘶喊着,许是刚刚溺水的原因,声音沙哑难听。
  拽着她的人,仿佛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脚步又急又快,只顾扯着她往前走去。
  “松手,松手,我叫你松手...............季屿川你是聋了还是疯了。”
  他季屿川凭什么这样对自己。
  她什么都不欠他的了,他们沈家不欠他的了。
  而他季屿川却永远欠了自己一份真心。
  真心?哈哈哈......................
  他季屿川不配,他怎么能配和自己谈真心两个字。
  恨!
  她恨!
  她恨季屿川!
  可最恨的不是自己吗?是自己的懵懂无知,错把豺狼当成了宝,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父母惨死。
  “砰”的一声,沈知意被大力的甩进了卧房的沙发里:“你竟然敢寻死?”季屿川幽冷的眼神落在沈知意的身后是哪个:“沈知意,你怎么敢?”
  沈知意此刻脑海里全部都是不能够原谅自己,竟然就这么轻易地就在这个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人身旁,安睡了一晚,她这些年所有的怨气怒气,在此刻彻底爆发,再也控制不住,粗哑的声音吼道: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这是我的自由,你季屿川不配。”她双目猩红,分明写着写这对面前男人的控诉。
  “季屿川我不欠你的,是你欠我的,是你欠我的。”沈知意一边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息,一边用猩红的双眼狠狠的瞪着他,因呛水变得有些粗哑的声音提高了音量,大声的吼了过去。
  沈知意眼底满是倔强,又一次重重的强调着:“我沈家欠你的早已经还清,我伤你的三年牢狱我也还清了,我们早就银货两讫各不相欠了。”
  沈知意想要告诉他,他们互不相欠了。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季屿川眯着凤眼,眼底阴沉,“呵呵,银货两讫?”唇角勾起:“互不相欠?你们家欠我的永远没有互不相欠。”
  “凭什么,季屿川凭什么,我爸妈两条人命,欠你的早就还清了。”
  “呵,那是他们罪有应得,罪人谈什么还清。”
  沈知意刚才还因为怒意而涨红的脸,此刻血色抽离惨白一片。她缓缓抬起头,仰着头看着居高临下的男人:“放我走。”
  放我走......................季屿川的心脏,停跳了半拍,低着头看着沙发上的女人,他看着沈知意的目光说不出的奇怪。
  突然,季屿川张嘴裂开一道笑弧,眼底却一片冰冷:“好啊,等我死了。不就算我死,也一定会带着你一起的。”
  沈知意的唇瓣都出现了一种死白,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季屿川说道:“季屿川,你还想要怎么报复,还能怎么报复,是要我的命吗?那你来拿啊,我给你啊,你杀了我啊,杀了我啊,季屿川。”
  沈知意带着绝望,带着疯狂,像是大火里燃烧出的一朵火花, 往地狱深处走去。季屿川看着这样的沈知意惊叹的忘记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