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了?
  我瞬间就开始犯困,含着泡泡糖眼皮开始耷拉,整个人腿发飘,眼前的景物晃晃荡荡。
  “哪里有叔叔?”冯闯四下看,也什么都没看见,不过他发现我好像状态不对,急忙背着我朝家里跑。
  “这孩子像喝酒了似得。”那时候我家都住别墅了,但我妈依旧没有改变她‘淳朴’的气质,上来就想蹬我一脚,“你俩是不是偷摸喝酒了?”
  前两天邻居家小孩,11岁,男孩,偷偷把他爸的茅台喝了,我妈就挺看不上那孩子的,不让我俩和他玩。
  我妈趴在我嘴上闻了闻,又闻了闻冯闯,没酒味。
  紧接着我就开始发烧,烧的糊糊涂涂,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后来听我妈说,我嘴里哭着喊着:“你气我~你气我~”
  “谁把孩子气这样?”我爸开着他大奔回到家,弯腰看我。
  那时我已经昏迷了,嘴里还哭着唔唔不清,“你气我~”
  “是不是在学校让老师气着了?”我爸刚想摸摸我脑子,我突然白眼球一翻,开始浑身抽搐,嘴里冒出白沫。
  这一遭吓得我爸差点没跟着抽了,急急忙忙把我送到医院,我发烧到42度。
  “怎么这么严重,是不是脑炎?是不是癫痫?抽完血推核磁共振。”医生都跟着着急,42度离死不远了。
  一群医生护士呼呼啦啦的推着我,准备去做核磁共振,那时我还在抽,抽的脸色发青,我妈边满头是汗骂我,边把手垫在我嘴里,挡着我咬舌头,冯闯也急的要命。
  “我妹是不是要死了?”
  到核磁共振门外,他们被留在了外面。
  我恍恍惚惚听见冯闯的话,古怪的事来了,我刚被推进屋去,我那浑身抽搐立刻停了。
  脸色也从发青变为苍白,病恹恹的睁开眼睛。
  “我想回家,我妈呢?我爸呢?冯闯??”我嗷嗷开始哭。
  “小妹妹,你生病了,爸爸妈妈和哥哥在外面,阿姨给你做个小检查哈。”医生阿姨还挺温柔的。
  核磁共振结果是我没病,急诊抽血化验也出来了,我没哪里发炎。
  到病房的时候,我体温已经变得正常,医生都觉得古怪,我那样根本都不用打针。
  为了保险起见,医生还是留我观察了一夜,见啥事都没有,第二天早上让我回家。
  离开医院时候我不太高兴,我听说今天要考试,本想逃过一劫,结果还得回去。
  “我再住一天呗。”我垂头丧气和我妈说。
  “大耳刮子擂死你,让你上学像让你蹲监狱一样!”我妈大嗓门子暴跳如雷,“我都怀疑你昨天是装的!”
  “孩子装,能装出发烧么?”我爸领着我和冯闯上了车,又把我妈‘请’到副驾驶上,赔着笑,“春梅呀,你改改你的脾气,万一闺女长大了和你一样怎么办?”
  “我改个屁??”我妈气的瞧我爸。
  “是是是,不改~”我爸呵呵一笑,回头和冯闯说,“儿子你跟爸学就行,那就没问题。”
  “爸你太没出息了。”冯闯一哼,在兜里掏出泡泡糖给我,“昨天我的没吃,给你吧。”
  “快点开车,一会考试都耽误了。”我妈朝我爸下令。
  我爸遵命,一脚油门踩出去,刚出医院没多远。
  突然,我脑子又开始发沉,整个人晕晕乎乎,身上也逐渐起了红斑。
  “妈!”冯闯吓一哆嗦,朝前面我妈喊:“我妹好像又有病了。”
  “小兔崽子我让你装?”我妈扭头挥手就想抽我,等看见我身上的红斑顿时懵住。
  我爸又急忙把车调头回医院,“这孩子绝对不是装的,不可能。”
  和上次一样,进医院没多久,我身上的红斑和发烧都退了,整个人神清气爽。
  医生特别犯愁的看我,包括我爸妈也是很犯愁。
  “你这孩子?”我爸盯着我,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气氛,“你是不是想老爸开家医院给你?”
  我倒是挺高兴,看看时钟,好像来不及考试了。
  “快走吧,把下午数学考了,”我妈心比较宽,又琢磨送我考试的事。
  “妈,我都有病了。”
  “闭嘴,不想挨揍就别再给我起幺蛾子!”
  不过,这天我还真如常所愿没去考试,因为只要我离开医院,必然发烧抽搐。
  回到医院,就什么事都没有。
  关于我的怪病,惊动了很多人,连冯爷爷都拄着绅士棍到医院看我。
  我的VIp病房里,气氛十分凝重,因为刚才医生探讨,怀疑我基因有毛病,当然他们对这种病还没有确认。
  “大龙,你咋有病了呢?”冯爷爷十分慈爱又担忧的摸了摸我的手。
  冯爷爷和我关系最好,我一直觉得他比我亲爷爷还亲,瞧见他我就高兴。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挺诧异的,之前我觉得不用考试很好,但是现在我认为,我有可能走不出医院了。
  “你肯定是没好好吃饭。”冯爷爷摸摸我头顶,“这几年你越来越瘦,你小时候那胖的~”
  “像猪似得!”冯闯在一边咧着嘴笑。
  “你闭嘴,”冯爷爷其实对我家很感激,先不说冯闯到我家之后,身体再没出过毛病,就说他那健壮的体格,都是我妈精心喂养的,我妈大嗓门待人直又暴躁,其实很善良,对冯闯特别好。
  “你说说,”冯爷爷对待冯闯,比对我严厉了很多,“我听说大龙有病那天,你在她跟前,是怎么有病的?你们放学回家,是不是捅耗子窝了?”
  一说起这件事,我爸和我妈也紧张了,因为我身上起的红疹,像传说中的鼠疫。
  “没有,谁干那恶心事?”冯闯比我大3岁,那会就挺成熟了,他想了想,“那天我去厕所,出来就看见大龙仰着头,对空气自言自语的,说什么:你瞅我噶哈?”
  VIp病房里气氛顿时凝重了,包括我爸我妈和冯爷爷在内,连医生护士都一脸惊讶和匪夷所思。
  “真的?”冯爷爷沉下脸,“你别撒谎。”
  “没撒谎,”冯闯被质疑,非常不高兴,“现在我妹病了,我没心思闹着玩。”
  “大龙,你说!”冯爷爷把凝重的目光抛给我,“你小哥说的是真的?”
  “嗯呢,我看见个黑衣服叔叔,长的老高了,跟根棍似的站我眼前。”我绘声绘色的回忆,手比划比划。
  我在小卖部里面,他就喊我,当时我回头看,啥也没看见。
  后来冯闯去厕所,他才现身了。
  “是鬼?”听的入迷的小护士吓得膀胱发涨,声音哆嗦,“一定是小姑娘撞鬼了,不然怎么她能看见,小小子看不见?”
  我爸和我妈都看着我,我妈突然有点害怕似得,小鸟依人的去抱我爸,“姜大海??怎么办?”
  “都别急,不要仓促下定论,我让黄先生来看看。”还是冯爷爷沉稳,当即吩咐他的秘书去打电话联系。
  我对于这种事不是太懂,但是突然也有点害怕似得。
  “董事长,”过了5分钟,秘书从外面回来,恭恭敬敬弯腰低声说,“黄先生目前在东莞,赶过来得几天时间,他答应来看看了。”
  黄先生就是当年,给冯闯看病的,听说很厉害。
  冯爷爷一听,很不高兴,“求他来看看,他竟如此推辞,等几天?也不说清楚!”
  他毕竟德高望重,当场绷着脸给黄先生重新打了电话,“喂?喂?黄先生吗?我是小冯啊,这样,我孙女……”
  我和冯闯在一旁差点笑死,爷爷也太低三下四了,还自称‘小冯’。
  但那黄先生声音洪亮,“我都听说了,具体怎么回事我还要当场看,我这边有个活,三天后回去,既然孩子在医院就不发烧,那说明医院有那东西惧怕的,你们放心,先在医院不要出去,等我。”
  “好好好。”
  冯爷爷联系了黄先生之后,大家也都放心了,他近年身体欠佳,嘱咐几句,就回家打吊瓶去了。
  既然黄先生说我在医院,就没问题,我爸妈也松了口气。
  “小兔崽子我告诉你嗷!”我妈凶巴巴盯着我和冯闯,“都在医院好好消停给我眯着,妈回家收拾点换洗衣服就回来,谁敢跑出去,腿打折!”
  我妈和我爸大刀阔斧的走了,我和冯闯玩了一会奥特曼,冯闯打了个哈欠,“大龙,哥困了。”
  “那就睡呗。”我和冯闯拉着手,躺在床上,“睡醒妈妈就回来了。”
  这一觉睡的很沉,我睁眼时候病房里静的出奇,转眼看看,冯闯没在我身边,我爸妈也没在。
  一个带着口罩的护士,一身白色护士服,眼睛直勾勾站在我床边,手里拿着个粗针管,针管里药水粉红。
  “你要干啥?我妈妈呢。”我揉揉眼睛,下意识从病床坐起来。
  “小姑娘,扎了针就能回家找妈妈。”女护士声音轻飘飘,口罩下面的嘴在笑,笑的腮帮子处有很深一道沟。
  我觉得哪里不对,歪着头看她,很是警惕。
  以我8年的丰富人生经验,总觉得她不像个好人。
  她拎起我胳膊,她的手很白很凉像钩子掐着我,粗针筒尖锐的针尖朝我胳膊刺来。
  “啊!你是坏人。”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危险,狠狠的甩开她,转身朝病房外面跑。
  我要去找爸爸妈妈和冯闯,护士阿姨好像精神病。
  我跑到门口,伸手使劲拽门,门似乎在外面锁上了。
  我急的满头冷汗,转头看女护士,她正拿着粗针筒朝我追来,空气里回荡着她阴森咯咯的笑声,“小朋友,扎上针就能回家找妈妈。”
  “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