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看,我才缓了一口气。
  牛二弯着腰趴在车窗口,大金链子啷当在脖子上,大巴掌拍车窗,一脸痞子笑容:“姜总,估摸着上午没法走啦,咱们打扑克啊?厉总都同意了。正好,你和我们厉总接触接触。”
  “不了不了。”我爸摆着手,拉下车窗笑道:“孩子在身边,不太方便。”
  “姜哥,你真是矫情,”牛二扭头看向我,一嘴大白牙,朝我眨眨眼:“姜龙小朋友,叔教你打扑克啊?”
  “不。”我摇摇头,可能是刚才的恐惧过去,现在突然浑身发冷困倦了。
  牛二话音刚落下,另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走了过来,伸手抽了牛二后脑勺一把,喷到:“赶紧回来,老板生气了,你来这骚扰姜总家孩子干啥?”
  “不是?”牛二也顾不得我和我爸了,被那人拎着后脖颈走,“这小孩不是,老板他喜欢吗……我这不是制造机会吗?十年八年以后,指不定……”
  我爸脸色也特别不好看,狠狠朝厉温的车瞪了一眼。
  扭头,我爸摸摸我的脸,特别惆怅:“哎!老闺女,你说你长的像爸,倾国倾城的,那么多人想当我便宜女婿?这是灾难……”
  我忍着身体上的冷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牛二他们在外面,朝远处走,说什么我听不清楚了。
  “厉温的事,爸还会继续查,”我爸安抚着我的情绪,又等了两个多小时,高速路终于解封,我爸立刻开车离开。
  因为我们昨晚耽误了半夜,今天早上又耽误几个小时,我爸快马加鞭开车朝白山开。
  白山坐落在长宁市,我们要先到长宁。
  这一路我实在是打不起精神,昏昏沉沉的躺在车里,连续的见鬼,似乎对我身体杀伤力很大。
  病来如山倒似得。
  越来越严重,到了长宁后,离着白山近了,我病的有些神志不清。
  经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还连续的做梦。
  有时候梦见我在天上飞,漫天星河闪烁,我自由自在。
  有时候梦见我掉进深渊里,冷的难受。
  最可怕的是:
  我梦见我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和我同龄的小女孩,她从出生,就是个植物人!!!
  ‘我’还有个商界巨富的父亲,他带着金丝框眼镜,严肃的比厉温还可怕。
  我还有个真正的名媛阔太母亲,她端庄无比,却整天泪流满面,面对着植物人的我:“女儿啊,你可怎么办,都怪妈妈没用,把你生的不健康。”
  严肃的爸爸和端庄的妈妈,每天以泪洗面:“女儿……肉肉……你从出生就在睡,你还能不能醒?哪怕你醒来是个傻子也行……”
  肉肉?是乳名吧。
  爸爸妈妈好爱她(我)。
  我突然好想哭哦。
  突然,严肃的爸爸像疯了一样锤着自己的头,怒吼:“凭什么?想我江孝,手握半个xx的经济命脉,一生都积德行善,我做过什么孽?为什么报应我女儿!!”
  “不……这是迷信……”他忽然又安静了一点。
  一个道士找上门:“江先生,你女儿无魂,被挪了胎灵。”
  “滚!骗子,她会醒。”
  “哎……”道士叹气,转身离开。
  “你等等?”‘爸爸’拦住道士,带着激烈的期盼,“你是不是能救我女儿?”
  “你女儿的胎灵三魂,现在已经坐落别家了。”
  “在哪?”
  ……
  我怎么会做这种梦?
  我醒了,病的睁不开眼,睁眼既流泪,似乎眼皮粘膜溃疡破了。
  只知道我爸停车了,在车外面和一个维修工一样的男人,在说什么。
  紧接着,我又睡着了,这一次梦见:
  我变成了厉坤馨!!!!
  一个脸部模糊的道士,对厉豪杰说:“贵女是挪了胎灵,想必你清楚,此事要隐瞒入土。”
  “是是是!”大猎狗一样的厉豪杰点头哈腰,和见我爸时候判若两人。
  “这涉及到天座,必须把秘密藏到死。”
  厉豪杰抱起‘我’,欢喜的看着,‘我’似乎还是个婴儿。
  太可怕了……
  这些散碎的梦,就像一段段电影一样,在我梦里循环着。
  厉坤馨的灵魂,是不是挪的‘肉肉’的?
  半睡半醒间,我有了这总猜测。
  不对,厉坤馨的灵魂,是挪了马冬香孩子的,不是肉肉。
  那,肉肉又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的多想,我又睡着了……
  我就这样半睡半醒,神志不清。
  隐隐约约知道,我爸的车在长宁坏了,他打车带我去白镇,白山脚下的一处镇子。
  之后,我们好像在白镇又住了几天。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直没上山?
  这天我病的睁不开眼,隐隐约约有点清醒。
  是中午,我爸抱着我,在镇子里,唯一一家麻辣烫店外面的大树下站着。
  我爸以为我还睡着,他找了个塑料红凳子,坐下,把我放在膝盖上,给我妈打电话,“春梅啊,好像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