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想好,”黄岩扫我一眼,道:“但总有一天,我能用得上你。”
  “用得上姜龙,尽管开口。”我朝他作揖,完全是和电视剧学的姿势。
  我想,他能答应救我就不错了,对我有恩,让我做什么,我肯定做。
  等他以后吩咐,我立刻做。
  黄岩看我这样,忽然笑了一下,“真是什么样的人,养出什么样的孩子,你是随了你爸。”
  “但我丑话说在前头,”他收拢笑容,对我讲:“我只是答应试试找回你的阳魂,不是肯定能拿回来,这你要知晓。”
  “就没您黄道长办不妥的事!”
  我爸这马屁拍的咣咣响。
  扭头他还拉上我,叽咕叽咕眼睛使眼色,“是不是大龙?”
  黄岩根本就没搭理他,继续对我说:“另外,这件事万分凶险,有可能……”
  “咋?”我问。
  “有可能会丧命,这几年我老了,找到他未必是他对手,万一我打输了,就丢下你,一个人逃跑。”这么厉害的大师,居然说自己能输。
  “对,打不过咱就跑,我姥以前说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和黄岩点头,保命要紧。
  上次刘臣因为指点我朝西跑,结果瞎了,我都够内疚的了。
  打不过就跑,这是必须的。
  “行了,吃饭吧。”黄岩站起身,他身高得有一米八十多,站起来身体非常直。
  这又让我怀疑,他到底多大岁数。
  这体型,就是个年轻人啊。
  “黄大师,您……您这个……”我爸也猜不透黄岩年龄。
  “佛不问名,道不言寿。”黄岩淡淡说完,就从豪华屋里朝外走。
  我爸嘴一闭,领着我和黄岩出去。
  这都半夜了还吃饭?
  黄岩刚走几步,突然站住身,回头问我爸:“你上山时,那东西拦住你了?”
  我爸上山时候,看到一处房子,去借推车时候被一个女鬼截住了。
  “对,”我爸吞吞吐吐的,脸发红,掩掩饰饰的,还偷看我一眼,好像怕我知道似得。
  我虽然才8岁,但我经常看电视,还有啥我不懂的么?
  就是那鬼相中我爸了呗。
  黄岩没再说话,领着我们去了隔壁。
  隔壁屋里,有一张东北大土炕,炕上放着个炕桌。
  这和我奶家差不多,我奶家在农村,吃饭就在炕上放个桌子。
  叫长江的老头,和小女孩已经在炕上坐好了,老头拉着大长脸,一脸不高兴,好像谁欠他200块钱似得。
  而那小女孩脸上笑容甜美,拉开个屁垫给黄岩,甜滋滋说:“师父,您坐。”
  “我给你俩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徒弟黄长江,今年67岁,”
  黄岩坐下后,开始和我们介绍老头和小女孩,又指着小女孩说:“这是我关门徒弟薛晨,今年10岁,比姜龙大两岁。”
  我礼貌性朝黄长江和薛晨点了点头,“你们好。”
  这俩人实在是不好搭茬。
  一个对我有很大敌意,一个贼膈应我。
  薛晨瞪了我一眼。
  “半夜了,还吃饭,也不怕明早拉出大米。”黄长江烦躁躁的。
  “那什么,”我爸见这场面,笑了一下,从兜里掏出几百块钱递给薛晨,“小姑娘,我不知道黄道长还有徒弟,初次见面,叔叔给你个见面礼。”
  小女孩看看黄岩,黄岩说:“给你,你就拿着。”
  拿着红包,这薛晨才有点高兴了。
  黄岩摆摆手,示意我和我爸坐下,“开饭!”
  长江和薛晨立刻开动,使劲儿扒拉饭菜,我吃不下去什么,吃几口就撂下筷子,嘴里溃疡疼。
  “黄道长,咱什么时候开始给大龙找阳魂?”我爸不好意思吃,动几下筷子问黄岩。
  “这件事急不得,找阳魂不容易,需要契机,另外我还要等戴月眠现身。”
  黄岩夹了一块拍黄瓜,淡淡的品了品。
  “可您不是说,大龙没……没几天了么?”我爸着急。
  “那也得等契机,我答应你们时候说过,这阳魂未必能找回来。”
  得,我爸更吃不下去,嘴上眼见着冒起血泡。
  “你犯愁着急也没用。”也不知道是不是红包的事,薛晨和我爸讲:“姜龙的阳魂现在还在不在世间,是被戴月眠吃了,还是被戴月眠卖给别人续阳寿了,都不一定呢。这些需要调查啊。”
  “小姑娘,你一看就不普通,懂的真多。”我爸夸薛晨,“将来肯定有大作为。”
  “我师父也经常这么说。”薛晨被我爸夸,顿时翘起骄傲的小尾巴。
  “我这关门小徒弟四灵转世,从小跟着我,假以时日起大势是必然。”说起薛晨时候,黄岩那么淡然的人,居然微微露出一些骄傲。
  我虽然听不懂什么‘死灵’转世,为什么会厉害。
  但是我也明白,薛晨跟着黄岩,以后肯定是当道士,还会当个非常厉害的道士。
  我突然很羡慕她,以后鬼看到她就会吓得屁滚尿流,而我却被鬼吓得屁滚尿流。
  哎,都是人,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区别咋这么大?
  为啥人家就那么厉害,我就这么草包呢?
  其实我以前命也挺好的,从小大家都说我是活财神,还有亲戚给我取外号:姜旺财。
  好汉不提当年勇了,我闷闷的吃饭。
  等黄岩吃完了,暴躁长江烦躁躁的收拾碗筷,那气势,好像对碗筷都有极大的怨恨似得,恨不得把碗筷都砸了,来个挫骨扬灰。
  我爸一看这状况,急忙拉起袖子去刷碗。
  黄岩在屋里看了看我,“姜龙,按理说你活不到见着我,这一段时间你爸说你见了不少先生,都见谁了?”
  “先看了刘臣先生,他让我朝西跑,”我回忆着,和黄岩说,“后来他因为我瞎了。”
  “你这大怨种,还害瞎了一个。”擦桌子的长江插嘴喷了我一句。
  对于刘臣我特别内疚,但是我也不知道咋报答他,他后来还不告而别了。
  “刘臣啊,”黄岩估计是认识刘臣,点点头,“你朝西边跑遇见谁了?”
  “遇见一个骑摩托的阿姨,长的特别漂亮,”鬼将阿姨长的可漂亮了,就是待人冷漠。
  “你对她有什么看法?”似乎黄岩对那位鬼将阿姨有些感兴趣,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