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咧嘴一笑:“看来是天要收我了,才叫我临死前见到如此美景…咳咳…”
  男子猛烈的咳嗽起来,一手按着胸口,紧皱的眉头昭示着此刻的痛苦。
  老妇人见状忙扑过去扶住自己的儿子,哭道:“我的儿啊!这是遭的什么罪啊!这群挨千刀的畜生他不得好死啊!”
  潮汐上前按了几个穴位,顺势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
  男子舒服了些,渐渐止住咳嗽,见老娘如此皱了皱眉头道:“娘,别哭了,是我命该如此。”
  “你的命不该如此。”
  潮汐收回手,语气认真道:“我有法子治你的腿,只是过程可能会有些痛苦。”
  老妇人听潮汐这么说,眼睛都亮了,忙追问什么法子。
  男子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他娘请来的郎中,眉目冷淡道:“姑娘不必费心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们家也拿不出诊金来,姑娘还是请回吧。”
  潮汐轻笑一声道:“你这是甘心做一个废人了?你今年已二十有七,未曾成亲也无子嗣,每日躺在床上叫老母亲照顾你,如今有了希望你还要拒之门外吗?诊金我可以不收,但你自己要有活着的勇气。”
  她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好似能一眼击穿他高高筑起的壁垒。
  男子目光怔愣,望着啜泣的母亲,拳头渐渐握紧,抬起头直视潮汐,“我愿意治疗,无论什么痛苦我都能承受,只要我能站起来…诊费我先欠着,日后我定会还你!”
  潮汐见他的目光越来越坚定,满意的点点头道:“我是济世堂的掌事李岚清,接下来我将以针灸之法治疗你的腿疾,每周一次针灸,四次为一个疗程,一疗程后再配以药浴温养巩固,共计大约需两个月。”
  顿了顿,又道:“实际上这是我第一次用针灸之法,你们若是不信,我亦不会强求,我只能保证不会比现在更坏。”
  老妇人欢喜的表情呆住,又犹豫了起来。
  其实潮汐完全可以不说这个话,有灵力在手不用银针都可以治好他的病症,但她想看看男子的决心,还有一层原因是她并不想过于依赖灵力,日后还要经历许多未知的小世界,多学一些本事才能多一层保障。
  “我相信你。”
  男子坚定的看着她,潮汐点点头,让几人在外面等候,请出银针取火消毒后,开始了第一次针灸。
  待她出来的时候,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丫鬟迎春连忙递了水来给她喝。
  “过程很顺利,令郎已经睡下了,下周这个时辰我会再来。”
  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对满脸期待的老妇人说道,又让迎春拿了二两银子给老妇人。
  “使不得,使不得!姑娘救了我儿,我怎可再要您的银子啊!”
  老妇人连连拒绝,得知银子是拿来给儿子补身体的,身子亏空太多不便恢复,她这才感激的收下。
  “李姑娘,等我儿子好了,我们一定努力做工将银子还您,”老妇人眼神认真的说道。
  潮汐也没拒绝,微笑着应了。
  没过几日,济世堂来了宫里的人指名要寻李医女,潮汐出来后朝领头的太监行了个见礼,又叫迎春敬上一份厚封。
  “民女见过这位公公,敢问公公是奉的哪位娘娘的命?”
  太监满意的收入袖笼,言语间也热情了些:“李医女不必多礼,杂家是太后娘娘宫中伺候的,您唤一声高公公便是,近日娘娘身子有些不适,恰逢前些日子听几位夫人提及,皆夸您医术高明,娘娘这才吩咐杂家来请您过去瞧瞧。”
  “原是如此,民女这便去收拾一下随公公入宫,还请稍等片刻。”
  潮汐吩咐迎春带高公公去前厅喝些茶水,又行一礼前去房中更衣,待她换了套浅蓝色罗裙出来时,迎春已将药箱备好了。
  高公公悄悄的打量了几眼李岚清,瞧见其袖口处绣的墨菊,目光一闪,面上却不显,笑呵呵道:“李医女既已准备好了,便随杂家入宫吧。”
  潮汐微笑道:“高公公先请。”
  行至医馆外,门口早已备好了两辆低调奢贵的马车,高公公上了前头的一辆,她和迎春则上了后一辆。
  马夫一甩马鞭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留下一众窃窃私语的百姓,有见多识广的认出宫中太监的身份,便和周圈儿的人传这李医女被宫里看上了,日后怕是了不得咯!
  潮汐跟在高公公身侧一路畅行无阻的进了后宫,路上碰见的小太监小宫女,皆停下手中的活计朝着高公公恭敬问好。
  途中高公公也在偷偷的观察着,见她目不斜视,一派淡定从容,可比那些贵门之女稳重多了,不由对她的评价又上了一个台阶,嘴上也主动搭起了话。
  ......
  “前边儿就是太后娘娘的寝殿,杂家便送到这里,李医女随这位路嬷嬷进去便好。”
  潮汐朝着高公公又是一礼,道:“多谢高公公一路上的指点,不知公公近来可是有头痛、多梦、睡眠不良且有心悸烦躁之症?”
  高公公略有些诧异的看着潮汐:“确是如此,不知李医女可有法子能解?”
  “自然,民女方才观公公两眉之间竖纹颇深,且有发红之像,应是头部经络衰弱之症,民女有一方,或能解公公之苦,高公公得空之时可派人到济世堂来取。”
  高公公主动示好,她自然也要投桃报李,这一路闲聊中她得到了不少讯息,比如太后忌讳,后宫禁忌,以及几位高位娘娘的性子等。
  高公公面带欢欣,手执拂尘朝潮汐作了个揖:“如此便多谢李医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