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继续回屋内保养肌肤了。
  李拜天皱眉。
  他不可能压力大,他根本就不修炼,也没有观想物,精神怎会出问题。
  难道说是因为他炼化过耳朵部位的软骨,听力已经超越了江川,所以那曲调只有他能听见?
  他又在府内找到夏卫国,此时夏卫国正在府内巡逻,黑灯瞎火的,但他却走的健步如飞。
  李拜天问道:“怎么还没睡?”
  夏卫国道:“巡逻呢,后半夜手底下人来交接。”
  李拜天:“巡逻怎么不点个火把,黑灯瞎火看得见吗?”
  夏卫国道:“看得见啊,旭日城晚上宵禁,不点灯火的,公子刚来可能不适应,打坐修炼一晚不碍事的。”
  “我听见有人在唱戏,你听见了吗?”
  李拜天盯着夏卫国问道,现在这个距离,他能看清对方的脸。
  夏卫国满脸茫然:“没有啊,从子时到现在,我没听见动静,宵禁时间街道上连行人都不会有,怎么会有人唱戏呢?”
  “那没事了,可能我听错了。”
  李拜天准备回屋,擦肩而过的瞬间,他随口问了一句:“夏副官,你是不是长高了一点?”
  “没有啊,我没明白公子的意思。”
  夏卫国身形一顿,语气很平静。
  “没事,我最近压力有点大,幻听幻视,我回去吃药了。”
  李拜天没再理会夏卫国,径自回到屋内,关好门,坐在窗前听着远方。
  心静下来,他又听到了那唱戏的声音。
  “五请豆蔻六请阎王,咱到大堂有事商……”
  “鼓要打鞭子听,首先请请夏家兵……”
  “……”
  “不是幻听,真的有人在唱戏,我连戏词都听见了,怎么可能是幻听?”
  “这词诡异,旭日城夏家,看来确实有问题,这帮人到底在干啥,和间谍失踪事件有关系么?”
  李拜天喃喃自语,他有点想出去看看,但那太危险了,他肉身虽强悍,但撑死了也就徒手捏死筑基期的程度,碰上金丹期修士胜负还在两说之间。
  贸然去触及那诡异之事,恐有祸端。
  而且刚才他的确感觉夏卫国比傍晚时见到的要高一点,他相信自己的眼力,现在他的眼睛就是尺,不会出错。
  “玛德,怎么一来旭日城就碰上怪事,浩气城就没这么多异常,大家普普通通过日子不好么?”
  李拜天吐槽,但他心里也知道,或许是因为【秩序】法则笼罩浩气城的缘故,才没有这些怪异事件。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还是浩气城待着舒心。
  一整个晚上,李拜天都被那戏曲折磨,索性也就不睡觉了,点燃一支灯烛,继续炙烤双眸。
  他深刻明白有时候感知太敏锐也不是一件好事,那戏词翻来覆去的唱了一整晚,他现在都会背了。
  天光放亮,公鸡打鸣才是消停。
  李拜天烤了一晚上眼睛,哈欠连天,纵使双眸炯炯有神也掩饰不了脸上的疲惫之色。
  江川见他这副模样,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李家主,得好生静养啊,我见过很多人为了提升实力,终日折磨自己,淬炼意志,但咱们修士说到底终究是肉体凡胎,也是有七情六欲的。”
  “精神摧残过度,的确能壮大观想物,但也有着很深的副作用,有人甚至因此疯掉了。”
  江川苦口婆心,好言相劝,举了不少例子。
  比如浩气城的叶家,在十年前曾提出过一个方法,在子嗣刚出生满一岁,能蹒跚学步之际就将他们扔进死人堆里,见识世间恐怖,以磨炼精神意志,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大部分都崩溃了,从小就变成疯疯癫癫的模样。
  少部分坚持下来的人,长大后也都有着各种各样的精神疾病,情感上异常偏激,没办法摆在明面上,只能安排做些黑暗的脏活,后来这个方法被取缔了,因为泯灭人性。
  李拜天无语:“额,我只是一直在思考昨晚听见的声音,没休息好而已。”
  江川道:“我懂,我是医生,我很专业,听我的,只要心态放松,脱发的毛病也能有所改善的。”
  李拜天不想和他说话了,这家伙一言不合就揭自己的短。
  怀念以前有头发的日子。
  听到两人交谈,夏卫国走过来说:“两位公子,府外有二小姐的人等候,说是邀请两位赴宴。”
  “这么早就来了。”
  “我们这就过去。”
  李拜天点头,又打量了一下夏卫国的身躯,比昨晚看见的要矮几厘米。
  他不明白这变化的缘故,但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带着江川到府邸门前,找到等候的奴仆。
  “两位可算是出来了,这门卫说什么也不让咱进去,真是死脑筋一个,耽误了我家小姐的大事,你说他们担待得起吗?”
  那奴仆满脸怨气,他作为夏家二小姐的奴才,到哪不是被人恭敬对待,这还是头一次被人堵在门外不让进。
  “有啥担待不起的,他们是夏城主的人。”
  李拜天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那奴才脸色立刻就变了,看了看夏卫国浑身甲胄,满身杀气的模样,他当即就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小的张威,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几位大人,是小的该死,小的给您赔罪了。”
  李拜天心中好笑:“没事,带路吧。”
  张威相当健谈,一路上,不论看见什么他都能说上两句。
  小到路边摊贩买卖的糖葫芦,大到周遭建筑,他能把风土人情给你讲透,就是不知真假。
  看见药材时江川随口点评几句,张威居然也能对答如流,令他惊讶不已。
  这年头当奴才的门槛这么高么?
  但李拜天看见这些路边摊贩买卖的物件,却总是看着不对劲,和昨日刚入城不同,现在他再看那些东西,总觉得看不清楚。
  这很怪,他明明烤了一晚上的眼睛,理应看一切都异常清晰,但看那些摊贩上的物件,却觉着有一层不可名状的轮廓笼罩。
  眨眨眼,那轮廓又消失了。
  怎么个情况,看东西重影了?
  李拜天开口问道:“张威,你懂这么多,可知旭日城晚上为何会有人唱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