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星河脑子嗡的一声,瞳孔震颤,他俩干的那么隐蔽,都能被发现?
  这点细微的表情变化已经给了米果答案,冷哼两声,“这种事,你也敢替她隐瞒,你知不知道她在里面留了什么信息?”
  简星河当然是不知道的,可摇头否认不就间接证实了他知情吗?他吃不准米果真的确定,还是想诈自己,便摇头否认,“我不知道你说的事!”
  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砰的一声,就仰躺在了床上,压得熟睡的米粒都呜咽了一声。
  还没撑起身体,脖子就被一只大手掐住,钉死在了床上。
  “舅……舅?”
  “小子,有胆再说一句‘你不知道’!”
  背着光,简星河都能看清他眼中快要流出来的熔岩,立刻改口,“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她在里面写了啥。”
  识时务的样子把米果气笑了,只是这个笑比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更让人胆寒。
  “她在里面留下了刘虎的名字,预告了郝清落的死期。还有,她在江都医院醒来的时候,大喊着你的名字,说你被枪击了,求医生让她见你最后一面。”
  “……”
  简星河彻底愣住了,喉咙里像是塞了烧灼的木炭,火辣辣的疼,熏得眼睛疼也迅速红了起来……
  “她回来了,你呢?”
  一瞬间,时空静止,浑身的血也停止了流动。
  简星河怔怔看着上方哀伤的目光,感觉随时会被深邃的视线吞没,卷进无尽的深渊……
  许久,他才找回呼吸,喉结滚了滚,瞳孔也渐渐恢复了正常,支吾道:“我……只……做过梦。”
  “梦到了什么?”
  简星河扭头看了眼米粒,发现她没醒,才小声说了那个雨夜、那位狙击手和分尸现场。
  “其他的,我真不知道。”
  对于米粒重生的事,两人心照不宣地保持了沉默。
  简星河以为逼问就此结束,可掐着脖子的手一点儿没松开的迹象,“舅舅,能不能放开我?”
  “还有什么瞒着我?”
  “没没没,我的没了。米粒的你自己问吧,我发过誓要保密。”
  “愚昧!”米果眉梢一挑,眼中全是恨铁不成钢,“这种鬼话你也信?”
  “那你用你和郝清落的姻缘发个毒誓,你敢违背,我就敢说!”
  一句话就让米果熄了火,搁以前……可重生这种事儿……
  “嘶——”
  吸着凉气,他觉得牙花子有点儿疼,一张俊脸扭得乱七八糟,“你小子,咋不学学她的优点?”
  “言而有信不是优点吗?”
  “……”
  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气人!
  米果磨磨牙,露出个奸诈的笑,“那就说说没发过誓的内容,不然告诉我姐你诓她闺女亲你!”
  “我没……”
  “没个屁!你都诓她三回了!”
  简星河呼吸一滞,心弦紧绷,被那威胁的目光定住,一动也不敢动。
  米果可不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开始对上官飞、吴岳还有建国同志大加赞赏。末了,冷声威胁,“小子,我这个最强助攻要不要?”
  怎么可能不想要!可……
  为了保住米粒的小秘密,他决定再挣扎一下,“她……也不喜欢他们呀。”
  虽然这是事实,但不影响米果继续发挥。
  “我的确不擅长当月老,但使绊子肯定是把好手!我家多塞几个人还是挺方便的……”
  一听这话,简星河急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笑得比花儿还灿烂,“舅舅,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早有这觉悟不就好了吗!”
  冷哼一声,米果大发慈悲地松了手,将人提着坐了起来,“先说何慧文吧,你今天看她好多回了!”
  “……”
  扎心了!
  简星河表情一僵,米粒让他瞒着的不就是同何慧文做交易的事儿吗?
  思来想去,只能避重就轻说自己曾看见何慧文和周玉梅热聊,学校流言四起也是在那之后。
  “米粒知道这事儿吗?”
  “……”
  “看来是知道的。”
  简星河低头不语,有种无所遁逃的窘迫,感觉在米果眼里,自己就是透明的。
  “她知道后做了什么?”
  “和……何慧文吃过饭。”
  凭借对外甥女的了解,米果自然清楚这顿饭绝不是为了冰释前嫌。又想起上官飞生日那天的诸多细节,眉头越皱越紧,小东西拿什么去兴师问罪了?
  “这些……小飞知道吗?”
  “第一件知道,第二件不知道。何慧文曾动用关系在媒体上帮忙澄清,就是上官飞逼她的。米粒一直装作不知道,为了缓和他们的关系,才去的生日宴。”
  至此,米果已经能肯定谣言的散播绝对离不开何慧文的授意。两个孩子关系那么好,她图什么?就算对儿子控制欲爆棚,也不该归咎到米粒身上,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啊!
  “她手里到底有什么把柄?”
  这个问题简星河当然不知,但说起了另一桩事。
  “上官说米粒去江都后,他写了很多信,可米粒一封都没收到。米粒很清楚何慧文不喜欢她,所以一直避免和上官飞有交集。”
  这话一下子把米果的思绪拉回了7年前。
  出事那天正好是上官飞的生日,按理说,米粒是肯定会去给他庆生的,老师也说,米粒是提前溜出了学校。
  一直不见她回家,爸妈还去上官飞家里问过,家里也只有他一个人,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听到米粒没回家,就跟着一起找。直到救出米粒,一直和他们在一起。
  米粒的情况很糟糕,所以在医院一直没让他和谷唯一进病房。等病情稳定,就听说何慧文带着上官飞搬家了。
  邻里都说出了这样的事,何慧文一个单身母亲,担心儿子遇到危险,搬离这里也是人之常情。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何慧文会这样做米果很理解,可她为什么连一封信都许小飞给米粒?
  看样子,米粒用以威胁她或许和重生并没多大联系,而是很久前,关系就出现了问题。
  除了信,除了谣言,何慧文究竟还做过什么?
  米果百思不得其解,也知道从简星河这里问不出更多的内容,直接一通电话打给了林威。
  “米粒的手机还在局里吧?你把她回盛京后所有的使用记录都给我弄一份,删除的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