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旻病情突然恶化,被重新推入手术室。
  后来周天澈知道了是自己的儿子一大早去找了陆泽旻,还把人家气吐血了,脸都气绿了,更别提撤资的事情,过去后当场给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两巴掌。
  虽然,周天澈替陆泽旻教训了周新城,但是周家的地位已经被周新城弄得非常尴尬,这让周天澈也下不来台,只能一再地给陆国琏和邱情道歉。
  陆国琏看在周天澈的面子,也没说什么,只是一直沉着脸坐在手术室外。
  周天澈和陆国琏谁都没想到,周新城会做出这么没有脑子的事情,简直是白瞎了周天澈这么多年的教导。
  “国琏啊,这次的事情我是真的很抱歉……”
  陆国琏抬起手,示意他不要继续再说下去了,陆国琏自己也听不下去了。
  “老周,现在说这些没用,解决问题才是重点。”陆国琏耐着性子冷声说道。
  接着走廊的门被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先生。”
  “夏希怎么样了?”陆国琏问刚从家里赶来的钟冼。
  钟叔:“回先生,少夫人没有回家……”
  陆国琏听到这个,叹了口气,又问钟冼:“她去哪了你知不知道?”
  钟叔回道:“少夫人回自己的公寓了,她好像有些……伤心,要不要让我去劝少夫人回来?”
  陆国琏沉吟了半晌,才回道:“先不用,她人没事就好,你派人盯着她,别让她做傻事就行。”
  看到陆国琏这样,钟冼也疑惑,但是没办法,他只能照做,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邱情也被那件事搞得很没有精神,但她还是安慰着自己的丈夫:“国琏,这事要不等泽旻醒来后再说吧。”
  陆国琏却摇头,不赞成这样的看法。
  “这件事不能拖。”陆国琏很快就坚决地否决了妻子的提议。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必须得要查清楚,才能知道后面的事情如何解决。”他语重心长地说。
  “万一这件事并不是像新城所说的那样怎么办,那岂不是误会好人了?”
  周天澈听了,心一凛,脸色顿时变了。
  陆国琏没看周天澈,继续说道:“要是新城说的是真的,那……”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一口气,一脸愁眉不展。
  其实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件事都很难善终,总要有一个人要为这件事负责。
  美其名曰是负责,其实说白了就是背锅。
  “而且这还涉及到了老丁他儿子,这就难搞啊。”
  陆国琏越说越头疼,孩子们的心思他还是知道几分的,但是没想到会搞成这样。
  他们几个当初玩得很好,感情很亲密,他是知道的。
  只是二十几岁的时候他们几个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时间花前月下。现在大了,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一个两个都有自己的心思,谁知道会做出些事来。
  其实这些都好说,最让陆国琏膈应的是,是周新城一个不相干的人竟然暗地里去调查这种事情,而且还拿这件事要挟泽旻,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反正不管怎样,做出这样的事情简直是丢了老周的脸面,也是严重伤害了两家人的关系。
  总而言之,这件事不可能就这样不了了之,一定要有人出来负责。
  周天澈本来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听了陆国琏这么一分析,头更大了。
  虽然丁穆和他不是在一个圈子里的,但是老丁在业内也是很有分量的和根基的,跟很多人的关系亲密。
  周新城这么一搞,一下子得罪了两处,周天澈现在里外不是人,要是周新城说的不是真的,那就完蛋了。
  因为丁世允刚出国,不方便回来,接到消息的丁穆定了最早的一班飞机,从国外赶了回来,预计今天就能到,他夫人因为有其他的事,晚点回来。
  周天澈骂完自己的儿子,一边赶紧找来救兵,来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很快,陆泽旻从手术室中抢救回来,被重新推回了病房。
  本来只要好好接受治疗,注意休养生息,就能好得很快。
  但是因为他情绪激动,弄得伤口崩裂,把病情弄得更糟糕了,现在还在昏迷中,只能继续在医院里躺着,什么时候好转,什么时候才能申请出院。
  因为这次是因为见了人才会这样,医生已经明令禁止这几天让任何人去探视,也不肯让他工作,以免劳心伤神。
  看到自己的儿子这样,邱情眼睛都快哭肿了,恨不得和老周他儿子拼了。
  因为害怕再出事,陆国琏这次没有回去,就在医院和邱情和钟叔一起等泽旻醒来,一边派人去调查。
  不管周新城说的是不是真的,最后都要等泽旻醒来再说,夏希是去是留都得要听他的才行,毕竟他还是相信自己儿子的眼光,至少不会看走眼的。
  在这之前,夏希依旧是他们的家人,所以邱情和陆国琏还是会维护儿媳妇的利益。
  -
  夏希从医院跑出去后,一个人在路边坐了一会。
  她像丢了魂一样,眼神空洞,脸色很是苍白。
  刚跑出医院没多久,她的经纪人姗姗姐就打了电话过来。
  夏希接通了电话。
  “喂,希宝啊,你在哪呢?”姗姗姐询问她。
  “我在外面,我回家了。”她很轻很轻地说。
  “哦,这样啊……”姗姗又问道,“你一个人吗?还是青青还是你姐姐和你一起?”
  “我一个人,青青她也回家了。”
  姗姗很快听出来她的不对劲:“希宝啊,你没事吧,昨晚你有好好休息吗?”
  夏希没有应答她。
  看她没有说话,姗姗又十分小心翼翼地问:“希宝,没有人欺负你吧?为什么突然间不说话啦?”
  姗姗刚问完,夏希把电话拿远,捂住了自己的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然后开始抱头痛哭。
  顿时,情绪就像洪水猛兽一样向她涌来,根本抵挡不住,彻底将她击溃。
  这么多人里,珊珊姐是少数没有做出伤害过她的人,也是平常最关心她的人。
  所以听到她问有没有人欺负她的时候,她彻底绷不住,一下子将所有情绪倾泻出来。
  情绪出来的那一刻,令人崩溃。
  她控制不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个劲地哭。
  看到有人蹲在草丛间哭泣,情绪崩溃,不少路人都上前关心,还给她递了纸巾,夏希都没有注意到,只是埋头哭泣。
  电话那头还在响着:“希宝?”
  没有应答。
  “希?你还在听吗?你没事吧?”声音关切,语气焦急,姗姗是真怕她遇到什么事。
  很快,过了五秒钟后,夏希努力抑制住情绪,不让自己哭出声,只让眼泪大颗大颗地流下。
  此时,她已泣不成声,鼻涕眼泪一直流,眼睛已经哭得跟香肠一样肿,但她还是要装作无事发生。
  她不想让姗姗姐替她担心。
  她重新拿起手机,用手抹掉了眼泪,差不多收拾好情绪后,她才开始接电话。
  “我在。”
  声音一听就不对,因为哭泣而变得有些沙哑低沉。
  姗姗知道她一定遇到了什么事。
  她有些担忧地问:“希宝,你没事吧?”
  夏希抹了下鼻涕和眼泪,道:“我没事。”
  “你跟姗姗姐说,遇到什么事了?”
  “真没事,就是我家的猫生病了。”
  “哦,是这样啊……”珊珊姐半信半疑地说道。
  她一边抽泣着,一遍问:“珊珊姐,你、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哎哟,你这一哭,我也忘记了我要跟你说什么了,不过你们家的猫没事吧?”
  “没事,还在抢救中,不过可能还要住院观察。”
  “你也别太伤心了,猫猫会好的,你能够陪伴它也算是你们俩之间的缘分,别太伤心啊。”
  夏希很乖地抿了抿唇,擦掉了下巴上垂挂的泪珠:“嗯,好,我不伤心。”
  看她好点了,姗姗终于切入了今天的重点:“这段时间你一个人的时候要小心一点,不要到处乱跑,保护好自己,你知道老板……”
  姗姗说到这里没有说下去,她重新整理了下思绪继续说道:“老板这段时间可能会找你谈话,反正你要小心一点,老板对你说的一定要小心。”
  夏希听她说,立刻道:“老板已经找过我了。”
  “他已经找过你了?”姗姗语气突然紧张起来,显然她也有些意外。
  姗姗又问:“那你知不知道北启的老板其实不是王静吧?”
  “我知道,是个男的,叫什么……额,周齐。”
  “对对对,就是他!”姗姗突然变得十分激动,“我跟你说,不管他说什么,你都要小心他,这人不简单,比王静还厉害。”
  “为什么?”夏希有些摸不着头脑。
  “哎呀,这个你别问了,反正北启马上就要变天了,你就记住一定要小心他就是了。好了,先不说了,等一下我还有上去开会,你也别太伤心啊,你的猫要是好了跟我说一声啊,好了拜拜。”
  “哦对了,后天记得回来上班,这周要开始搬砖了。”
  “哦,好。”
  很快,电话挂断。
  珊珊姐电话来得急,去得也急。
  相比于猫,她更关心夏希未来的处境。
  反正现在好多艺人都签了秘密协议,合约到期后去到老板的新公司。
  没有签的艺人,最近都相继出了事,要赔偿公司天价的违约金。
  其他人可能没有发现,但是他们几个在公司待了很久的老人,都觉得不对劲。
  就算自己的艺人再怎么行为不端,也不可能突然会爆出来,而且还是毫无征兆。
  夏希一个拿着手机在医院外,因为蹲得太久,她腿麻了,便扶着腰缓缓站起身。
  现在她脑子里很乱,姗姗姐突然打这个电话跟她说这些事情,让她突然心里很不安。
  周齐不仅单独找她见面,还开出了天价合约。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确实应该小心。
  就在她一瘸一拐缓慢前行的的时候,有个人向她走来。
  那人也没说话,只伸了个手出来。
  夏希抬眸,顺着那只手看过去。
  这个人她见过,是家里的保镖。
  这个保镖是个女孩子,两人很少说过话。
  那人冷声说道:“夫人要去哪?我送夫人吧。”
  夏希扶着膝盖:“不用了,你回去吧,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那人没说话,冷着脸继续跟在夏希后面。
  夏希也不管她,自顾自走的,准备在路边拦个车就走。
  她现在不想回去,只想一个人静静。
  但是那个冷面女保镖还是一直跟着她。
  夏希没有理她,抬眼就看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林肯,副驾坐着一个壮硕异常的男人,戴着墨镜,时不时看向他们。
  夏希虽然记性不大好,但是这个人还是很好认的,那人就是晋六。
  “你们这是要一直跟着我?”她有些不耐烦地问那女保镖。
  保镖:“夫人可以不用管我们。”
  夏希冷哼了一声,带着几分不屑道:“随你们便。”
  她很讨厌现在有人跟着她,这让她觉得很丢脸,更别说刚才在路边哭了。
  但是他们也是听命行事,没有办法,除非她能打得过他们几个人,这是不可能的。
  很快她就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往西边的西树湾去了。
  而那辆黑色的林肯就一直紧紧地跟着她。
  这次,她没有回御景悦湾,而是回了自己的公寓。
  回去之后,她没有见任何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直到天黑。
  钟冼派去的人看她一直没有动静,就让人送了些吃的过去,但是她没有开门。
  现在她家门外被围得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到了晚上,里面还是没什么动静,钟冼怕出意外,只能报告给陆国琏和邱情。
  晚上六点多,沈夏颖出现在了妹妹家门口。
  说实在话,要不是怕妹妹出事,她才不愿意来帮陆家的人。
  而且她看到门口守着的保镖,都惊呆了。
  别说妹妹了,自己看了都觉得很有压迫感,那种感觉别提有多窒息了,感觉就像在看犯人。
  可她妹妹不是!
  要是当初她知道会出现这样狗血的事情,她是死都不愿意妹妹和陆泽旻在一起的,毕竟豪门的媳妇难做,豪门生活也并不是普通人想象中那般美好的。
  豪门富太的生活很多的时候都要应付那些虚无的人际关系,还有维持豪门的体面,最后就是再努力多生几个儿子,最重要的是要能忍,熬出头就算是赢了。
  别说什么男女平等,大家骨子里还是喜欢男孩。
  她可是看得太透了,有些东西岂是能够说变就变得的,什么男女平等只是为了不被人诟病罢了。
  出现这样的事情,沈夏颖不去找陆家的人算账都算好了。
  但是在这之前,她得想要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陆家的人支支吾吾,什么也没说,也根本说不清楚,而妹夫受伤还在昏迷中,她也不好找陆家的人闹,所以她只能来找妹妹,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