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喜欢我。他一看到我,就高兴地让我把两把椅子搬到葫芦架下的院子里。我们坐下后,他拿着一个大茶罐给我讲故事。
  天知道,他讲的故事超乎我的想象。与我祖母讲鬼和盗墓的故事不同,老跛子讲的故事是哲学的,往往涉及业力和报应。我还记得他说的一句话:“善行和思想导致好结果,而恶行和行为导致恶业。
  当然,当时我并不明白这一切。我只是觉得他的故事很神奇,甚至比收音机里的声音讲述的故事还要好。有时候,老瘸子心情好的时候,会拿起胡琴弹一首曲子,哼着歌唱一些听不懂的诗句。唱完一首歌后,他会继续讲故事。有时,他甚至教我如何弹奏胡琴,他沙哑的嗓音出奇地悦耳。
  有一次,我问他为什么我的家人这么看不起他。他满眼惺忪地看着我,笑了笑,摇了摇头,道:“加斗子,你知道你家里的保护神是我带来的吗?
  现在,你看,那个时候,我怎么会知道八仙和李铁盖、汉中里这样的人物呢?我怎么会知道这个保护神是什么东西?
  所以,我问他什么是保护神。
  但老瘸子总是装作神秘,不肯告诉我。直到我上小学,有一天,我早早放学,去找他听故事,我在他的院子外面喊,但没有人回应。他的门甚至没有锁。我们离得很近,所以我没有太注意,只是踢开门走了进去。那天他不在家,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一个人在他的院子里无聊。我想进去找胡琴玩。要知道,孩子们学东西很快,到了二年级,我已经可以在胡琴上弹几首曲子了。
  老瘸子的草屋破旧不堪。除了一张小炕床外,里面还有一个大箱子,里面放着他所有的贵重物品,包括胡琴。但是盒子总是用一个大挂锁牢牢地锁着。我不明白为什么老瘸子尽管很穷,连前门都不锁。如果有小偷来了,他们可以很容易地拿走盒子然后逃跑,对吧?
  幸运的是,我以为我理解了老跛子,就像蜣螂理解驴粪球一样。他的钥匙藏在炕垫下,我以前见过。
  他们说孩子的好奇心会导致大错误。谁能想到,我当时的粗心大意,会像打开潘多拉的保险箱一样,对我的未来产生深远的影响?
  当时,我没有想太多。我只是无聊,想玩一会儿胡琴。于是,我从炕垫下拿起钥匙,打开了摸过无数次的铜挂锁,掀开了木盒的盖子。我看了看里面,嘿,你不会相信的,但老瘸子里面有很多有趣的东西。
  大箱子里面,最重要的是胡琴。旁边是他的唢呐,还有一串五颜六色的布条,上面有铃铛,像是中国传统戏曲中表演者戴的头饰。虽然这个描述不太准确,因为它看起来更像电视剧中古代新娘戴的头饰,除了不是珠子,而是各种颜色的布条。
  我觉得很有意思,就拿出胡琴放在脚边。然后我随便拿起了另外两样东西。我想把头饰戴在头上,但我的头太小了,它像一个大项圈一样滑到我的脖子上,布条垂到膝盖。那串铃铛是用几根布条绑在一起的,拿在手里发出悦耳的叮当声。当时,我觉得自己看起来像是古代的人。于是,我以活泼的精神,把铃铛玩了一会儿,然后继续探索盒子。
  其余项目就没那么有趣了。我发现唢呐下面有老瘸子的衣服。但我以前从未见过他穿这些衣服。它们看起来像黑色的棉夹克,但工艺相当精致,衣领和袖口上有黄色的缝线,左肩上绣着几个我看不懂的符号。我当时很困惑。为什么老瘸子有这么帅的衣服,却藏起来,从来不穿?这确实令人费解。
  虽然衣服很好看,但我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我继续翻阅,看看还有什么。令我惊讶的是,当我掀开衣服时,我听到了哒的声音,我发现了下面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在衣服下面,有一个盆大小的鼓。
  确实,它似乎是一个鼓。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当我在翻转衣服时不小心碰到鼓时,它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这似乎不对,因为即使是像我这样的孩子也知道鼓应该发出轰隆隆的声音,而不是咔嚓声。出于好奇,我决定仔细研究鼓,最终弄清楚了它为什么会发出如此奇怪的声音。
  原来,这鼓和普通鼓不一样。它只有一面有一个鼓面,上面画着一个奇特的图案。另一边是空的,由八根不是铜或铁制成的细棍支撑着。每根棍子上都用一根红绳绑着一枚大硬币,嘎吱嘎吱的声音是由这些硬币撞击棍子产生的。
  当我看着这个鼓时,我觉得它看起来更像一个大煎饼而不是一个鼓,因为它太薄了。我纳闷,为什么老瘸子会发出这么小的声音,几乎像猫喵喵叫一样,会弹奏这个东西。
  带着这些想法,我左手抓住鼓,右手从盒子里捡起一根看起来像木槌的小木棍。我敲击鼓面,期待发出很小的声音,但令我惊讶的是,鼓发出了像旧胸膛一样响亮的“砰”声。
  天哪,这东西太吵了!我当时非常惊讶。但小时候,我并没有想太多。我只是觉得我找到了一个新玩具,因为这东西太令人兴奋了。声音很大,实际上听起来很悦耳。于是,我忘了胡琴的一切,挥动着手中的木棍,用力敲击鼓。
  砰,砰,砰,我打得越多,声音就越大。但就在我真正进入的时候,突然,破旧的房子门被强行踢开了。我转过身,看到老瘸子站在门口。我以前从未见过他有这种表情。他看起来像是要杀人了,他的眼睛,通常很小,从不睁开,现在瞪得圆圆的。他甚至没有靠在他的拐杖上,而是把它拿在手里。进入房间后,他的目光本能地转向我的方向。我惊呆了,因为我以前从未见过他这样。我站在那里,拿着木棍,不知道该说什么。当他看到我手中鼓的形状时,他和我一样僵住了。
  我们沉默地看着对方一会儿。
  “你回来了?”我见他不说话就问道。
  他继续茫然地盯着,过了一会儿,表情慢慢恢复。他用一种似乎难以置信的语气对我说:“啊,你回来了,加杜兹。是你刚才在打鼓吗?
  我眨了眨眼,然后对老瘸子说:“是的,是我。这是个问题吗?
  说完,我又敲了三下鼓,发出“乒乓啪啪”的声音。老瘸子看着我打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看着他逐渐改变,尽管我对那段时间的记忆多年来已经消失了。但我依稀记得,他好像要哭了。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对我说:“你弹得很好。你放学了吗?
  我点点头,对他说:“是的,我是。很无聊,所以我来找你听故事。这是怎么回事?
  老瘸子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说话,摇了摇头,然后转身靠在拐杖上。他对我说:“如果你不想听故事,就把东西收起来,到院子里来。
  说完,老瘸子又转身离开了。我意识到他没有生气,所以我没有多想。我把那个奇怪的鼓和头饰扔回盒子里,抱着胡琴走出了门。
  当我到达院子时,老瘸子已经坐在葫芦架下,捏着烟斗,每一口气都抽着烟。当他看到我出来时,他向我做了个手势,我坐在他对面的小凳子上。我把胡琴递给他,他接过,却没有弹奏。相反,他直直地盯着我,好像第一次看到我一样,让我感到困惑。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们不是要讲故事吗?我好奇地问他。
  奇怪的是,听到我的话后,老瘸子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把烟斗敲在鞋底上,用严肃的语气对我说:“小加豆子,你想知道你爷爷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当然,我想知道。你从来没跟我说过,我当时还小,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于是不高兴地反驳道:“当然,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们,甚至你和我的祖母,都不会告诉我?
  老瘸子苦笑着对我说:“我没有告诉你是有原因的。不过算了,我现在就告诉你。反正你迟早会发现的。
  说完,他拿起一个生锈的锡罐,在旁边盛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整理好思绪,开始说话,“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这个村子的人。二十多年前,我来到这里,那天,我遇到了你的祖父,浪子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