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乔雨和骆河在网上聊天,聊着聊着聊到《廊桥遗梦》上了。她问:“你看过《廊桥遗梦》这部电影吗?”
  骆河:“没有看过电影,但是我读过小说,是美国作家罗伯特·詹姆斯·沃勒创作的中篇小说。《廊桥遗梦》讲述了一段在4天时间里铸就的至死不渝、刻骨铭心的中年人的婚外恋情。”
  乔雨:“电影中有个镜头,我至今难忘,弗兰西丝卡和罗伯特诀别时,下着倾盆大雨,罗伯特在大雨中久久不肯离去,最终当他落寞地转身后,弗兰西丝卡不甘地摇头,她手握车门把,几次想夺门而出,但她最终忍住了……看到这里,我的眼泪就止不住流了下来。太残忍了!”
  骆河有自己的理解和看法:“非常遗憾!她为什么就不能随他而去呢?”
  乔雨:“因为家庭和孩子,这是责任和义务。”
  骆河:“是的,她选择了家庭和孩子,放弃了爱情。所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乔雨非常赞赏女主人公:“我觉得弗兰西丝卡做了明智而正确的选择。你觉得呢?”
  骆河的理解有所不同:“可是,这样让两个人因此而痛苦的思念一生。既然这样,女主就不该在桥上塞下那张纸条,这样也就没有这四天的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了。因为她明知道自己不可能舍弃家庭和孩子。”
  乔雨:“可是她经不住美丽的爱情的诱惑!”
  骆河:“如果我是弗兰西丝卡,我就不会这样。要么不会接受这份感情,继续过平淡无奇的生活;要么就义无反顾的追随爱情。”
  沉默了一会儿,乔雨发了:“不聊这个话题了,太沉重了。聊点别的吧!”
  骆河不知道今天晚上乔雨为何要说这样的话题?莫非是对自己委婉的暗示什么?是在暗示她和骆河的爱情的最终归宿吗?他们也会像《廊桥遗梦》里的主人公们的命运结局吗?骆河隐隐感觉到她应该是这样的心思,这样想着,心里觉得隐隐作痛起来。整个晚上,他辗转反侧不能入眠。一想到这个,他就感到疼痛。
  星期五,下午签到,上楼。办公室里,乔雨的座位空荡荡的,骆河的心也开始空荡荡的,若有所失。待着文老师,小童,小可,大家静悄悄地各顾其事,空气沉闷的要死。骆河每天进办公室的第一眼就是要看看乔雨在不在,再做其他的事情。
  看了一节课时间的书,大家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第二节课上课铃响了,再备备课吧。乔雨的座位还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要来的意思。大家仍然静悄悄的。三点半的时候,骆河和小童说了些闲话。然后相约回家。办公室里文老师和小可继续待着。回家的路上,骆河劝小童抓紧想办法解决两地分居的问题,别再犹豫了。小童说,要么辞职,要么把媳妇孩子搬来。骆河劝小童,保守一些,先把媳妇孩子搬来再看吧。
  一下午没有看见乔雨,骆河的心怅然若失,闷闷不乐。晚饭后,骆河在qq上发了个问号。几分钟后,乔雨的麦田号回复“不行”两个字。指的是骆河要约她晚上去市里的事。骆河又回复:“景县?”
  回复“不”。
  再发“寺儿洼?”
  仍然回复“不。”
  过了一段时间,qq响,乔雨发来:现在干嘛?
  骆河回复:没事,在家,你呢?
  回复:休息。
  骆河问:孩子们?
  乔雨回复:去放松了。
  骆河赶紧再问:现在能不能见你?我想你!又气又想!
  乔雨回复:干嘛气?
  骆河发:你老欺负我!
  乔雨发:“真正是货真价实的猪八戒!倒打一耙都学会了。”这句很揶揄,骆河忽然有点高兴了。遂又发:“你把我欺负死才算!虽然如此,可我还是想你着不行!宁愿让你继续欺负我,现在能不能见你?”
  “太亮了!”她怕被别人看到。过了一会儿,又发:“去哪里?”
  骆河继续列举了临近的两个县,乔雨都不同意。骆河只好问:你说呢?
  乔雨发:“不知道。”
  骆河发:“我知道,你会为我停留。”
  “切!”乔雨揶揄。
  骆河觉得有情节了,遂发:“去山里,现在走?”
  “稍等一会儿。”乔雨说收拾一下。
  骆河确定:“好,我到西边等你!”
  十分钟后,骆河驱车到了西边的小路上,不见人。他发:“已在西边。”
  乔雨回复:“再二十分钟左右。”
  骆河忽然想趁这二十分钟快快看看老父亲,不知平房里架火了没。遂火速驱车去。二十分钟后又回到西边小路。这时候qq一个信息:“到天市这边吧!邮电所。”接到信息,骆河飞也似的赶了过去。邮电所这边是个石子路,这时候应该人少。
  车停到邮电所门口,刚要发信息,乔雨却开车门,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人已上车,骆河的心马上平静下来,终于松了口气。
  乔雨是全副武装,戴顶圆帽子,蒙着口罩,一件风衣,大有江湖女侠之概。
  骆河开口:“能有多长时间?”
  乔雨说:“最多两小时。”
  骆河有些失落:“那就山里去不成了,只能附近转转。”
  “是的。”乔雨补充,“娃们在,随时都会打电话。”
  “好吧!”
  骆河开车,向北,沙漠的方向。俩人在车里说笑有声。
  乔雨问:“你吃了没?”
  骆河答:“吃了。”
  “吃的什么?”
  “猪头肉,和面。”
  “你老婆今天伺候的好呀!”乔雨揶揄。
  “什么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大儿回家了吗?”乔雨问。
  骆河答:“没有,我一人,一碗面。小家伙吃欧格士,16号买一送一。”
  乔雨说:“我可没有吃。”
  “啊?那好,今天请你吃个尕饭,到海山镇去。”骆河为此一直耿耿于怀。虽然俩人相好近两年了,但是一块儿连一顿饭都没有吃过。柏拉图式恋爱到一分钱都没有花过。乔雨总是不同意。那次精心挑选了一双高跟鞋,乔雨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为此骆河伤感了很长一段时间。乔雨说她不愿意有物质掺杂进来,话随如此,但骆河觉得毕竟我们不是神仙,还食些人间烟火。吃个饭不应算物质吧!
  俩人说笑着,不一会就到了海山。骆河想找一个稍微像样些的餐厅,乔雨却坚持不下车,说找个烧烤店即可,她总是怕被人撞见。骆河只能依了。一边巴望着,终于看见路边上有个叫做“温馨一号烤吧”字样的灯光闪烁。乔雨却不下车,让骆河去烤。她点的四样很普通便宜的素菜,反复叮咛:“就这些,你再胡弄的话我可恼哩!”
  骆河点头去了,总觉得过意不去。店里有包厢雅座,却没有客人。两个很精干的小伙子。骆河要过菜单,其实自己从来没有进过烤吧,也不知道哪个是什么味道。于是就那些蔬菜类的,多点了几份,又觉得烤羊肉串应该可以吧,遂点了一单元。期间乔雨多次打电话催问快慢。本来说好的十几分钟,结果熬到二三十分钟,终于出来了,骆河兴致勃勃,乔雨却不高兴了。说孩子们打了好几次电话,她没有接。骆河也觉得过意不去。乔雨催赶紧回去。同时埋怨:“我不像你,想撂下就能撂下!如果没有孩子们,我和你怎样都行,去哪里都可以,哪怕天南海北,哪怕多少天不回家都可以。”
  骆河也觉得过意不去,遂加速回。一路上气氛非常沉默。乔雨不高兴,骆河的情绪也好不起来。二十分钟赶到天市,乔雨下车,骆河让拿上烧烤,给娃们说烤烧烤没有听见电话。乔雨却径直走了,而且小跑。骆河忽然生气了,于是下车追了上去,大声喊:“唉,你站住。”已经走了十几米远,乔雨似乎很生气,骆河说:“你什么意思?把烧烤拿上呀!”乔雨不。骆河说:“什么意思?不拿让我怎么办?”乔雨说:“你扔掉!”
  骆河已经生气了:“什么意思啊?”
  乔雨说:“你拿回去让孩子吃。”
  骆河急了:“你胡说!”因为他从来不陪孩子烧烤,今天忽然这样,无非不打自招之意。
  乔雨情急之中怕俩人拉拉扯扯被人看见,只好勉强拿上。
  不欢而散。乔雨走了。骆河气得非浅。总觉得乔雨不在乎自己,或者不屑。他好像听到啪的一声,后来他怀疑乔雨将烧烤扔了。如果那样,他就气死了!他将永远不会原谅!后来他专门在两个人拉扯的地方打开手机手电筒细细找了两遍,没有发现,才愤愤回去。后来有一天乔雨说到孩子们吃了烧烤埋怨妈妈这次买的和平时的不一样,味道也不一样。她只好对孩子们说换个口味尝尝。
  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骆河约乔雨出去。乔雨说:“这么迟了,去哪呢?算了吧,明天可以吗?”骆河神秘的说:“今天带你去‘玫瑰夜色’,你去看看。”乔雨一脸疑惑地问:“什么‘玫瑰夜色’?”
  骆河仍然神秘地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乔雨一脸疑惑,同时也感到好奇,于是欣然前往。大约在离小镇十五公里的沙漠地带,一片高密的蓬草掩映之间,矗立着一座白色的房子,房子不大,大约是简易的板子做的。他们将车停在门上,下了车。骆河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开了灯,乔雨非常惊讶,也跟了进来,骆河随后关了门。里面十分整洁干净,一组三人沙发,一个茶几,一张办公桌,一把椅子,一张双人床,两个被子,还有一个饮水机,若干纸杯子,都非常舒适的那种感觉,好像住家的样子。乔雨好奇地问骆河:“这是什么地方?”
  骆河回答:“这就是‘玫瑰夜色’。”
  乔雨不解:“什么?玫瑰夜色是什么意思?”
  骆河说:“我给这座白房子起的名字。”
  乔雨还是不解:“这是你盖的吗?”
  骆河回答:“不是的,我的一个朋友的,原来是为了修建一所大型的养殖场,先盖了这么个人住的房子,结果又不修了,前段时间和另一个人去了边疆的盐城。我是前几天偶尔和他闲聊时候知道的,就要了钥匙,说用一下,然后重新收拾了一下。”
  乔雨瞅了骆河一眼,一脸的不屑,她用一个手指头指了他的额头一下:“唉,你呀!你们男人们都老想着什么呢!这地方没人来吗?”
  骆河打开饮水机,倒了一杯水给乔雨,一边说:“这么荒凉之地,恐怕鬼也不来呢!”
  乔雨说:“你不是来了吗!”
  骆河呵呵笑了。当夜,他们在‘玫瑰夜色’里极尽缠绵。但是在回家的途中,乔雨却说她不喜欢这个地方,一个是路途遥远,另一个好像是专门为了干那个事才来似的。所以虽然他们暂时有了一个居所,但是却很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