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时候,青云中学因为高考获得了辉煌成绩,木校长十分开心,满满的成就感,喜上眉梢,精神十分爽快。在全县高考奖励大会上被点名表扬,木校长就像喝了蜜一样甜。别的校长们都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光。开学全校职工大会上,木校长更是历数取得的伟大成绩,并大量表扬了一部分老师,对新学年的工作做了全面详细的安排和部署,对全体教职员工提出了更高标准的要求,对转变工作作风,提高工作效率提出了具体的要求。总之,他在主席台上慷慨激昂,足足演讲了一个多小时才散会。
  散会后,新升入高三的老师们压力山大,脸有说不出的颜色,只感到前途凶险,如果明年完不成任务,肯定会被小瞧,还会被这样那样的处罚,大家都生活在阴霾之中。
  乔雨带高一新生去了,暂时还没有太大的压力。骆河继续在轮岗,也暂时没有太大的压力。他们仍然过一段时间相约一次,极尽缠绵,这样的日子也就慢慢的过去了。
  一晃到了国庆放假一周。江小秋去了金城她大姐家去了,她边疆的二姐也到了金城,姊妹们相约到外地旅游去呢。骆河在家一人,正是百无聊赖的时候,乔雨短信来约,说晏殊宇明天国庆节结婚,她心情失落,希望骆河陪陪。晚上六点钟,骆河就到了乔雨家,他和乔雨共进晚餐。骆河吃饭从来不讲究,只要合口就行,但是他也素不喜欢米饭,只喜欢面食。乔雨精心做了两个菜,骆河只喜清淡为主。乔雨打开一瓶红酒,倒了两杯。她举起杯,邀骆河碰了一杯。乔雨明显情绪有些激动。饭后,骆河帮乔雨收拾完了东西,两个人在客厅坐着说话,乔雨又倒了一杯酒,和骆河又碰了一杯,她一干而净。指着骆河说:“我的家因为你才支离破碎了,他明天结婚!你说后半生只爱我一人,可是我现在孤零零一人,你知道晚上很多时候我有多害怕吗?”说着,她又倒了一杯,自己一口喝干。骆河夺过酒杯,不再让她喝了。她一下子贴到骆河怀里哭泣落泪。骆河一任她尽情哭泣,就这样抱着她很久。三杯红酒喝下去,她已经微醉了,情绪激动。很久,骆河对着她说:“是的,我说过,而且永远会,后半生只爱你一个人,其实我一直都是。如果你不嫌弃,我和你在一起,天天陪伴你。孩子刚刚上学去,容我一些时间,等我处理完一些事情。”
  乔雨开始述说晏殊宇结婚的事,都是她的闺蜜告诉她的,她非常失落,毕竟那是和她二十多年共同生活的人,是三个孩子的父亲,毕竟当时他们也相爱过,毕竟当时是她死活要和他结婚的。这些骆河都能理解。她轻轻地说:“我的几个闺蜜了解得非常清楚。离婚后,他的妈妈就开始到处张罗给他找媳妇,这个女人是电力公司的职工,也是离异多年,孩子也上大学了,只有一个男孩。经过别人介绍,他们见了几次面,双方都满意,交往了半年,顺理成章地明天结婚。听说他们还大张旗鼓地办婚事,就在他妈妈家。”听着这些,骆河看见乔雨酸酸的样子。
  骆河倒是松了一口气,毕竟他和乔雨对不起晏殊宇,是他插入了他们的生活,如果他不要出现,也许他们一家人慢慢就会和和睦睦地过下去了。现在他能够有个好的归宿和伴侣,对骆河来说多少都是一个心灵的慰藉。
  骆河拉着乔雨的手,盯着她的眼睛,很诚恳地说:“我们对不起他在先,如今他有了归宿,我们应该感到安慰,为他高兴才是!为他祈祷吧,但愿他能够幸福!”说着骆河把乔雨扶在沙发上,自己上了卫生间。
  出来后,却发现乔雨又喝了一杯酒,对着他笑,并且指着他骂:“你不是人,你破坏了我的家庭。现在你满意了吗?你该高兴了吧?”说着,又哭了起来。她醉了,骆河把她抱到卧室床上,让她休息。脱了她的鞋,脱了她的衣服,盖好被子。自己躺在她的旁边。乔雨一把搂过他的脖子,好像他害怕他要逃走似的,两个人就这样睡了。
  半夜里,乔雨胃里难受,要呕吐,骆河接过一个盆子,吐了半天,都是红酒,酒气难闻。骆河用纸给乔雨擦嘴,擦脸,接了一杯开水让她漱口,又让她喝了一杯开水。然后收拾盆子,用拖把拖地干净,才又上床,继续搂着乔雨睡觉。乔雨渐渐清醒,看见骆河对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心里涌过一股暖流。折腾到三四点钟,两个人才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乔雨第二天醒来已经十点多了,身边没了骆河,房屋打扫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乔雨感觉有点头疼,她以为骆河走了,结果发现他在客厅里看电视呢。发现她起来了,骆河说:“醒了吗?不舒服就再睡一会吧!我给你做了酸汤,能醒酒的,你喝一点。”说着他从厨房端了一碗热热的酸汤,递给乔雨。乔雨又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鼻子一酸,差点落泪。她接过酸汤,说了一句:“谢谢!”
  喝完之后,乔雨放下碗,搂着骆河撒娇,并亲了他的脸。忽的她质问骆河:“昨晚上你是不是趁我喝醉,沾我的便宜了?”骆河一脸无辜:“昨晚上是你欺负我,是你沾我的便宜,一会儿蹬了被子,一会儿腿搭在我身上,搂着我,一嘴的酒气,都把我熏死了。”说着两个人都笑了,乔雨又亲了一下骆河。问他:“你后悔了?”骆河说,一脸诚恳:“没有,反而觉得心里很甜蜜。”接着骆河坏坏地问:“今天你不参加他的婚礼吗?”乔雨斜睨了一眼,说:“你去吧!”
  骆河问:“现在你觉得心里怎么样,难受不了?”
  乔雨开始洗漱,一边说:“好多了。”
  骆河说:“今天我们市里转一圈走,好吗?”
  乔雨点头。他们驱车去了市里。
  晏殊宇今天终于再次结婚了,他高调举办婚礼,似乎在向世人宣誓什么。新娘和他岁数差不多,人也漂亮,严格的说比乔雨漂亮,更丰满一些,个头也高一点。他邀请了自己的一些高中和大学同学,也邀请了同事,更邀请了亲戚朋友。青云中学有几个他的同学,也在被邀之列。当众人见到新娘子的那一刹那,一些议论便纷纷扬扬地传开了。青云镇永远有一个恶习,就是人们喜欢对别人的事津津乐道,评头论足,似乎自己永远是那个最正确的人!于是一些知道乔雨的人便开始把新娘子和乔雨逐一做了次系统的比较,说新娘子比乔雨漂亮多了,晏殊宇真有福气,好人有好报!从她的面相上看,就知道是个善良的人,自带雍容华贵的气质,一看就是个好女人。
  有的女人视力不好,专门凑到跟前,细细地观察,一项一项地得出结论,然后在别人面前发表,眉飞色舞,唾沫星子乱溅,兴奋得不亦乐乎,好像比结婚的本人还开心。被邀的所有亲朋好友都看好这两个中年新人,认为般配,并且都真诚地送上了美好的祝福:愿他们相敬相爱,陪伴到老吧!
  晏殊宇结婚的这一天,骆河和乔雨在市里玩了一天,下午又开车到更远的环县去玩,晚上住在县城的民居客房。乔雨虽然一直在努力表现得快乐,但是时而不时地还是透露出来心中的迷茫和焦躁,看来这事对她还是有一定的冲击力。
  骆河忽然想起一件事,他问乔雨:“他结婚的事,孩子们知道吗?”
  乔雨望着高远而湛蓝的天空,仿佛要看清楚遥远的地方的真相,她幽幽地说:“应该知道吧!我也不清楚。反正这几天孩子们都没有提起过,而且一个也没有回来。我就是怕孩子们受到刺激,影响他们的学习和思想。”
  骆河沉默不语,似乎想起了更多的事。
  在夕阳之下,他们去看那金黄一片的胡杨林,那时候骆河紧紧地揽着乔雨,这是他和江小秋从来没有做过的动作,也是他认为相爱的人应该有的基本动作。这样,他只是想两个人的心能够贴得更近一些。在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时候,他紧紧地拥抱着乔雨,并且深情地吻,对着她的眼睛说:“我爱你!想和你作伴走完余生的路!”
  夕阳下,金色胡杨林里,两个人长久的拥吻……晚风轻轻吹拂,有几片黄叶飘落,旋转……
  良久,乔雨忽然推开骆河,似乎回到了现实,嗔怪道:“我饿了!”说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骆河也大笑不止。于是回去找餐馆吃饭去了。
  有一天倩倩打电话来,似乎非常失望地告诉乔雨:“妈妈,爸爸结婚了!那他的那个家我们再不会去了,只剩下你的家了,如果你也结婚了,我们就没有家了,我们三个人就成了无家可归的孩子了……”接完这个电话,乔雨情绪非常低落,一股忧愁袭击了她的心,很久很久她沉默不语。为了孩子,也许她不能和骆河再好下去了……
  这一周,他们两个一直在外面游玩,肆无忌惮地享受着两人世界的乐趣。
  晏殊宇结婚的这个消息,在青云镇又成了一个大新闻,两天之内,便被那些看过岩石写的小说《沉淀》的女人们评论殆尽,直到把骨头脑髓都评论完了才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