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盐齐帮内一片黑灯瞎火。
  沿路经过了几个暗哨,由三当家带领一行人才顺利走进山寨。
  “你们在这候着,我去叫大当家。”
  在聚义堂下,点上了一盆火,王非土带着黑娃,张良带着美妇,四个人围着火盆烤火。
  虽然是夏天,可这山里的昼夜温差还是很大。
  老三通报过后,便打了声招呼再次下山,四个人又等了半柱香的功夫,沧浪与沧海君一同披着衣服匆忙走过来。
  “子房,真的是你啊?!”
  张良一拱手:“二位兄长,子房来看你们了。”
  “啊呀呀,真的是你,快快请坐。”
  “非土贤弟,真是有劳了,竟为我兄弟二人带来这么大一份惊喜,哈哈。”
  “想不到我兄弟三人这么快就能团聚,这要多亏非土啊。”
  “来呀,快点灯!”
  “多少年没见了,为兄甚是想念啊。”
  沧浪目光一转,看见美妇,惊讶道:“这,这可是弟妹?”
  “正是。”
  “好,好一个国色天香。”
  被两个大男人看着,美妇也不拘谨,屈身一礼道:“小妹见过二位兄长。”
  “二位兄长不要见笑,我二人还未完婚。”
  听到张良这样说,沧浪一拍大腿:“哎,都是因为那田儋,若是放在平日,你二人的婚事明日就可在此操办。”
  张良笑着摆手:“兄长何必客气,我也正为此事而来,现在还是正事要紧。”
  “说起这田儋,倒要问问这位王公子,不知这是何意啊?”
  沧浪说着,不善的目光看向王非土。
  王非土淡然道:“这是我故意为之。”
  “什么?!”
  一说这个,沧浪腾地站起,目视着王非土道:“小子,你在跟我玩什么花招?以为带来了子房贤弟,我就会善罢甘休吗?”
  沧海君连忙劝止:“二弟且稍安勿躁,听听王公子怎么说才是。”
  沧浪目光没有收起,而是一甩前襟坐了回去。
  “沧浪兄,此事我也知晓,不如听小弟一言何如?”
  “你也知道?”
  沧海沧浪二人齐刷刷看向张良。
  我说过,小弟也正是为此事而来,且听我为二位兄长细细道来。
  张良起身,朗声道:“我对非土兄已是留意许久,此人天生大才,可成大事,故郡守府之行我便有所想法,特意前来与之同行。”
  “若我所猜不错,非土兄正是为了那五万石粮草,特意引邹奭田儋入局,可不费吹灰之力将五万石粮草尽数收入囊中。”
  “非土兄,我说的没错吧?”
  “子房兄才是真正的大才,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二人相视一笑。
  “说的简单,那田儋率领的可是五千人马,岂能轻易破之。”
  张良一转身道:“我有一良策可破敌,不知沧浪兄可愿听我一言?”
  “你说。”
  “那田儋自恃有精兵强将,又为剿匪师出有名士气高涨,视我等为草芥,当一鼓作气而破之。”
  “然我部虽兵少将寡人心涣散,实乃不堪一击,想要一举击溃可谓难如登天。”
  “哈,说了等于没说!”沧浪两手一摊,甚是焦躁。
  “二弟……”沧海看了他一眼,沧浪只好收敛一些。
  张良继续道:“沧浪兄所虑乃是事实,不过依我看来,田儋虽有匹夫之勇,却少谋寡断,所率之兵,平地作战尚还可以,若在这山川之险嘛,另当别论。”
  “敢问沧浪兄,我部有多少可战之兵,又准备如何应对来犯之敌?”
  沧浪道:“今日我命个山寨收拢人马,统共可得三千能战之士,另三个路口各派五百人严防死守,以防田儋突进。”
  张良坐了回去,伸手拂过美妇的脸蛋,笑道:“还请沧浪兄撤去路口所派之兵,放那田儋进来才是。”
  “放他进来?”
  沧浪很是不解。
  “若让他进来,长驱直入,恐怕山寨不保啊,到时候打又打不过,又无险可守,吾命休矣!”
  “不行不行,此计不行。”
  沧浪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张良与王非土相视一眼,哑然失笑。
  沧海君道:“这样做,风险未免太大,贤弟是否还有良策?”
  王非土不客气道:“你觉得,若是用五千人强攻某一路口,你那五百人能不能打的过?”
  “这……”
  沧浪一时犯难。
  这还用说吗?五百人估计路口守不住,也得全部搭进去。
  “但我可以调遣其他人,与之对抗。”
  沧浪还想争辩一下,毕竟他这大当家的说一不二,下达的命令肯定是有所准备才行。
  “哈哈……”
  张良笑道:“沧浪兄此言差矣,如此一来,正是以此之短击彼所长,乃兵家大忌也。”
  “照你这么说,还真得放他们进来?”
  沧浪终于有所动摇。
  沧海劝道:“既然这二位贤弟有如此把握,那便听他一言。”
  “好,那就听你一言,放开路口,我把兵力全部集中在山寨,与他们决一死战!”
  “那五万石粮草还要不要了?”王非土问道。
  “这……”
  沧浪也真是服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叫人怎么办嘛。
  王非土站起身道:“这样吧,我只要两千兵马,杀了田儋,另再收了粮草,如何?”
  张良已经不说话了,只管与美妇嬉戏。
  “子房贤弟,你认为如何?”
  张良忙里抽闲随口道:“哦,我听我家主公的……”
  “你家主公?他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主公了?”
  两人大惊失色。
  担心的事情最终成了现实,这可倒好,珠连合璧了。
  张良抬头笑道:“我刚刚决定的。”
  两个人看傻眼了,搞了半天是自己亲手促成的。
  两人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情洒一地。
  嬴政道:“子房不该说出来的,这日后还怎么配合。”
  王非土笑笑:“不耽误啥,这样也好。”
  虽然心中有万般不乐意,但沧浪没的选择。
  王非土给的条件太诱人了。
  两千人就能取胜,外加五万石粮草。
  这诱惑,谁能扛得住。
  他也不用担心他把两千人拐跑了,人是自己的,还落得五万石粮草,何乐不为?
  “好,那我就交给你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