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张良大惊失色:“主公,如今百废待兴,我们刚刚起步,不可擅动刀兵。”
  “哈哈……”王非土仰头大笑:“子房放心,我又不傻,制定好的策略必然严格执行,只不过我说的带兵打过去,不是光带兵,还得带盐呢!”
  “带盐?主公是说,要把盐卖给他们?”
  “我们是千门中人,千门就是钱门,自然是要和钱打交道的啦~”王非土学着上海人的口音回答道。
  张良这才放下心来思索道:“主公此计甚妙!”
  “如今各路诸侯的士兵还不知道我们渠展盐的魅力,先以低价卖给他们,让人人都吃上我们的精盐,待他们习惯了美味,再拔高价格,等到他们醒悟之时,木已成舟,箭已离弦,不买我们的盐都不行。”
  王非土接话道:“只要假以时日,各路诸侯的钱财流入我们囊中,不要说小小一个丹徒亭了,就是整个大秦,自然是我王非土说了算!”
  张良郑重拜道:“主公之高明,良倍感惭愧!”
  王非土摆了摆手:“诶,说那啥话,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什么高明不高明,咱们不分彼此。”
  说着转身对沧海君道:“精盐之事沧海君一定要上心,务必在短期内全部将青盐转化为精盐。”
  沧海君连忙道:“主公,如果是那样的话,势必会影响产量,该如何取舍?”
  王非土缓了一口气道:“如今人多了,销量也上去了,可就是钱总是不够花,得想办法啊,我的意见是既然已是供不应求,索性就安心把盐做精,等经过短期的阵痛,会好起来的,子房,你觉得呢?”
  张良想了一下道:“嗯,主公说的是,物以稀为贵,兵以精为强,我支持主公的观点。”
  “沧海君,你要把控好,先给我筹备上十钟精盐,我要去会会那个东楚王,再顺道去见见西楚我的千门火将。”
  张良一愣:“主公,你知道千门火将在西楚那里?”
  王非土神秘一笑:“我当然知道,你忘了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呃,这不一样吧?”张良也不确定,他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这么精确。
  “我不但知道火将是谁,还知道脱将、谣将、反将、提将、除将分别是谁,叫什么名字。”
  闻言张良郑重其事躬身拜道:“主公,还望不吝赐教!”
  “想知道?”王非土一脸得意地问道。
  张良肯定道:“求知若渴!”
  王非土大手揽住张良小声道:“想知道的话,你先带我去找你家娘子,我就告诉你……”
  张良暴汗,连忙纠正道:“主公错了,应该是带你去我娘子开的闾肆才对。”
  “哈哈,聪明!”
  张良伸手招呼家臣:“打道回府!”
  ……
  车轮粼粼,一众护卫在前方开道,后面还有百名侍从跟随。
  声势浩大,沿途里民纷纷让道,对马车中人投去崇敬的目光。
  大秦的子民很淳朴,只要让他们丰衣足食,能够安身立命,便能收获一大把民心。
  “主公,如今琅琊县安定繁荣,何时改县为郡啊?我这两架马车让您坐,怕是屈尊了。”
  王非土摆了摆手:“就这挺好,低调才是王道。”
  “属下这是怕您出门在外,被那些诸侯们轻视,对办事多有不利。”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等这次我从楚地回来,咱们设个局把邹奭废掉,等做了齐王,别说驷驾了,我要坐就坐天子六驾!”
  张良摇头苦笑:“主公刚才还说低调才是王道呢,这转眼就要坐天子六驾,您就不怕天下诸侯都来攻伐齐地。”
  “只要他们敢来,我照单全收!”
  说完,王非土心中一阵感慨。
  心道:“这哪里是我要高调,关键是我想低调,可政哥不乐意啊。”
  嬴政:“大丈夫行事,当有鸿鹄之志,非土,朕可等着那一天呢。”
  “陛下请放心,此志天地可鉴,定当矢志不渝!”
  ……
  云露阁,坐落在琅琊县的主干道上。
  这是一家新修建的竹木建筑,属于上下三层的复式结构。
  整个阁楼距离路边还有三十步的距离,专门用来停放各色马车。
  “这是谁的车驾,竟有如此阵仗?”
  闾肆前,一名缛袍老者惊讶地问道。
  “这位老丈,汝是外地来的吧?”一名路人上下打量着老者。
  老者很有礼貌地拱手道:“让壮士见笑了,老朽乃是晋国范阳人士,初来齐地访友,还望壮士赐教。”
  壮士上下打量着老丈,心中不免见怪:我就问一句,至于说这么多吗?不过人家都主动报上家门了,不多说两句会显得很没礼貌。
  “一看你就是外地来的,连我们琅琊王氏都不知道,真是少见多怪。”
  “琅琊王氏?”老者不解地追问道:“敢问这琅琊王氏是何方贵族?”
  壮士耐下性子解释道:“齐国渠展之盐知道吗?”
  老丈茫然地摇头:“老朽不知。”
  壮士的耐心彻底用完,摆了摆手道:“算了,跟你说不清楚,看见这家闾肆没有?这就是王氏的产业,想了解进去你就知道了。懒得和你多言,我攒了一个月的口粮,就为了今天去体验一把,告辞。”
  说完,就抬脚就跟着队伍进了这家闾肆。
  老丈抬头看了看眼前这座三层小楼,于是咬了咬牙,迈开步伐朝云露阁走去。
  渠展之盐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为了打听到更多信息才故意说不知的,千门除将的实力岂是浪得虚名?
  迈过门槛,迎面就有人上前询问。
  “嘿,老丈,你可是来找人?”
  老丈摇头:“非也,老朽是来体验的。”
  闾吏顿时笑了,上下打量着道:“哈,真是稀奇啊,一把年纪了,还来闾肆体验。”
  “呃,小哥,来闾肆还有年龄限制不成?”
  闾吏干脆地回答:“那倒没有,成,把你的令传拿出来,去那边登记即可体验。”
  “诶,劳驾!”
  老丈慢悠悠走到柜台前,摸索着从怀中掏出一副传帖。
  照身帖上上面是他的画像,下面写着:“姓氏:蒯彻,职爵:范阳县府幕僚务本无爵,住所:范阳县府,生辰:周赧王四十六年,籍贯:赵地上党郡范阳县,身长:七尺八寸,相貌:面慈短须,品行师从:鬼谷门下能言善辩。”
  令传上写着:“赵地范阳蒯彻前往齐地访友,友人安其生,家住齐地琅琊县境,限旬月归赵,秦政三十七年七月,范阳县府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