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消息,风雨山庄之事,是何人所为?”
  洛一缘的声音,变得极其冷漠,当中更带着丝丝渗人的寒意。
  哪怕是重生境的陈汉,在面对洛一缘的时候,也不免有种如堕冰窟的恐惧感觉。
  “对方行事极为迅速,我们紫元庄也不是以贩卖消息出名,想要知道个中细节,怕也是力有未逮。估计也只有太渊阁当中,可能有相关的消息。”
  “不过,既然对方的时间把握的如此精准,能够在洛庄主失踪的时候出手,难道庄主心中,没有暗自猜测的对象么?”
  陈汉勉强陪着笑,眼前这位天虚传说,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以至于他不得不以下位者的姿态来应对。
  他的心底,也在暗骂传闻的不靠谱。
  都说玄气的强盛,更盛于习武之人修行的真气,可为什么自己这位足以比拟一流乃至超一流高手的重生境,在对方面前,却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做不到?
  难道说,寻常的一流、超一流高手,与三十六天虚神话之间,真的有堪称天与地的差别么?
  倘若真的如此,那么能力压三十六天虚传说的十强神话,又恐怖到了什么地步?
  一时之间,陈汉心里,突然有些明悟了,天地大灾劫,域界融合的时候,玄域一方的势力为什么并没有直接采取铁血手段对元域进行镇压,恐怕也是担心这些人物的反扑。
  “哼,那些个宵小之辈,不敢正面应敌,就采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实在是无耻。”
  整个风雨山庄付之一炬,洛一缘也没有立刻赶回去的必要。
  十年的时间,他都能一个人孤独寂寞地熬下来,更何况再多等候几日?
  “陈庄主,不知道你这里,可有如今的地图?”
  似乎是觉察到了自己方才有少许的失态,洛一缘收起了气势,陈汉拍当场就拍了拍胸口,显得稍稍好过了一些。
  “别别别,在洛庄主面前,小人怎担得上庄主这个称号?何况这青玄城的紫元庄,徒有其名,仅剩一个空壳罢了,说出来徒属丢人。”
  “洛庄主若是不嫌弃,可将地图拿去,还有些许的盘缠,也请笑纳便是。”
  说着,陈汉从身旁的柜子里,掏出一卷厚厚的羊皮纸,又东翻翻西翻翻,算是找出了一些东西,一并打包,递给了洛一缘。
  “洛庄主,此物名唤须弥袋,乃是玄域传来的神秘技术,内可储物,具体奥妙,您一看便知,不论是真气还是玄气,都可以轻易使用。”
  “不过洛庄主,就算是不太合适,小人还是要说一句。”
  “您消失了十年有余,如今的这片天地,变得极其陌生,万事万物,还请小心。玄气修行者与武者极为不同。总的来说,玄气较之真气更加强悍,庄主虽是天虚传说,但万不可大意。”
  接过那小巧的须弥袋,不知为何,洛一缘觉得有些沉重,望着前方有些中年发福的男子,沉默了许久,还是开口道:“多谢,不过,为何如此相助?就算是在十年前,我与你们紫元庄的关系,也仅仅不过点头之交罢了,那位号称财可通神的庄主,更是无缘一见。”
  哪知道陈汉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又躺回到他那把破旧的躺椅上,轻声说道:“每一位天虚榜上的传说,只要不是直接的对立面,都是值得紫元庄下血本交好的对象。”
  “这一个宗旨,从紫元庄创立到现在,被一直贯彻了下来。”
  青玄城外,天刀峰山谷之中。
  激斗良久的丁影,终于找准了空隙,长剑划过高个执事的咽喉部位。
  中剑处喷射出猩红的鲜血,高个执事连忙用左手去捂住,可伤口太深,哪怕他极力捂着,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上,沾满了属于自己的鲜血。
  “不……不可能,你只是区区凝气境的小畜……”
  高个执事的最后一句话,上气不接下气地还没说完,心口再度被补上一剑。
  丁影出手,绝不留情,一剑贯穿了对方的心脏,将其最后一丝的希望,也彻底磨灭。
  长剑拔出,高个执事的身躯重重砸在了地上,自此再也没有了一丁点儿动静。
  恐怕他到死的那一刻,也没有弄明白,自己可是堂堂塑脉境,怎么就莫名其妙输给了才刚踏入凝气境不久的一个小兔崽子。
  一口一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每一口都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恐怕,也只有丁影自己才清楚明白,自己的身体,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到达了极限。
  凝气境初期的修为,妄图横跨一个大境界斩杀塑脉境,实在是太过于勉强。
  如果不是对方先受了重伤,实力上就大打折扣,再加上自己得洞中前辈剑意引导,剑法大有进境,怕是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饶是如此,丁影暂时也没有多的力气,再挥出下一剑。
  方才刺穿心脏的最后一剑,已耗尽了他所有的精气神。
  这一刻,他只想好好缓缓,好好休息,享受着这难得的胜利带来的喜悦。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丁影才勉强缓过神来。
  哪怕手脚还有些不受控制地轻微抽搐,刻骨的疼痛感依旧能从身上的各处伤口传来,但起码他恢复了行动能力。
  “前辈,前辈,你看到了没有,我赢了!”
  缓过来的丁影回过身去,无比兴奋地冲着山洞大喊。
  “这定然是前辈对我的考验,前辈先前那一剑所展现出来的剑意,比我家传剑法的最高境界还要深奥万分,哪怕是当年父亲所施展的紫玉剑典,也万万不急。”
  丁影心里有些欢喜,但在面对这位从未见过面貌的前辈的时候,也难免还有一个少年的忐忑。
  许久过去了,那漆黑如墨的山洞,却没有传来一丝的回应。
  一切,如同先前一样,寂静无声。
  “前辈?”
  丁影有些惶恐,莫不是出了什么状况?难不成前辈已经离去了不成?
  紧紧咬了咬牙,丁影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伸手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渍,杵着那柄长剑,慢慢拨开了山洞口杂乱丛生的草木,踉跄蹒跚地向前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