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壶:“定伯,首先谢你老人家的是,我之前不懂事逃跑,要不是你设法把我找回来,便没有我后来的学医成才,是你帮了我。其次,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注和关心。”
  “好,你小子心里透亮,我们干了。”卢定端起酒杯与古壶碰杯。
  古壶一只手执杯,一只手摆手道:“请定伯原谅,家父因酒误事获罪,不但自己丢了性命,还累及家族,故我曾发誓,决不贪酒,无论什么场合,决不喝醉,你老随意,我只此一杯,如何?”
  “不错,依你。”卢定干了杯中酒。
  古壶抿了一下,将杯放下,看着卢定,试探地问:“定伯身为长辈,请我这晚辈喝酒,不会只为喝酒而喝酒吧?”
  卢定笑了:“你既然如此问,那我就直说了,请你来喝酒,是想知道,你武艺高强医术高明,你就甘愿一辈子做个奴,就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古壶诧异地看着卢定,这老头,是真关心我还是在试探我?想了想,回答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我也想出人头地,可命中注定,身为贱奴,我能往什么高处走呢,做一个不受人欺负的奴便够了。”
  卢定摇头:“我看出来了,你小子是人中龙凤,迟早是要飞到天上去的。”
  “谢定伯吉言,要是定伯能帮我,我也许真能扑腾扑腾翅膀,看能不能飞起来。”古壶说着张开两臂,像翅膀一般扇动着。
  “哈哈哈——”卢定大笑,“我说过,我们俩是有缘奴,我这老奴能不能帮到你这小奴,就看上天给我们的这缘分有多深深了。”
  古壶听说定伯话里有话却又不愿往深了说,他也便不多说,接下来两人聊了聊庄上的闲话倒也聊得开心,直到临近昨夜方才尽兴而散。
  发财就是命令,时间就是金钱。
  卢庄主第二天就召集到了三个全山庄木工手艺最好的人,立即按照古壶的要求准备材料。
  三天后,古壶把图纸和要求一一向木工们讲了个清楚明白,并亲自指导着他们制作。
  又过了五天后,用牛力和用人力的一大一小两台打水机摆在了卢庄主面前,与此前不同的是,这两台上被装饰成了龙身龙头的模样。
  安装到水井上一试,水哗啦哗啦地往外流,卢庄主开心地搓着手走过来走过去,两眼却一直盯着那出水管,仿佛那里流出来的不是水,而是源源不断的钱。
  古壶也开心地笑了,没想到这个本来只是打算闲来无事时做来验兄长减轻体力活的东西,竟然成了为庄主发贱,为自己铺路的宝贝。
  古壶又附耳给卢庄主出了个主意,卢庄主不住地点头:“依你依你,这鬼点子只有你小子能想得出来。”
  过了两天,在离山庄十来里的“四方镇”上,各个路口出现了一张告示,告示头两行大字是“人往善处行,水往高处流。”。
  告示上说,卢家庄卢庄主两日后要在镇旁的河边训练两条新捉到的“吸水龙”,让吸水龙从河中吸水。
  四方镇是个四通八达的水陆交通重镇,商贾来往,人口众多。
  一时间,“吸水龙”的事在镇内镇外四乡八里传得沸沸扬扬,有人不信一个山庄庄主能捉到龙,有人说卢庄主是王爷的人,可能真能捉到龙,每个听说此事的人都想去亲眼看看。
  两日后,卢庄主带着古壶和别处几十个奴仆,在镇旁一处空旷的河岸边安装那两条“吸水龙”。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到一个时辰,河两岸站得人山人海。
  虽然人们此时已经知道“吸水龙”不是真正的龙,可对这两个奇怪的东西还是充满了好奇,都想看看它是不是真正地能让水往高处流。
  安装完毕后,卢庄主站到高处大声说:“乡亲们,这吸水龙是我在梦中得神仙授意所制,神仙要我把这东西传给大家,让百姓受益。”
  “如果一会儿你们觉得这吸水龙好使,就到这里来登记交定金购买,你要不想购买,只当来看看热闹。水龙听令,开始吸水。”
  卢庄主用一小鞭子朝两条“水龙”身上各抽了三鞭,仆人们先把提来的水灌进去后,随即一台用人压一台用牛拉。
  众目睽睽之下,两条水龙当真开始源源不断地向外吐水,河里的水当真向上爬了,从龙嘴里吐出来。
  人群哗然,纷纷要到近处观看。卢庄主指挥奴仆们让人们排着队挨着近前,可看可摸。
  观看的人用手接着“龙嘴”里吐出的水,无人不啧啧称奇。
  很快,负责登记的管家那里便排起了交定金要购买“吸水龙”的队伍。
  卢庄主拉着古壶站到了一旁,庄主乐得合不拢嘴,对古壶说:“你小子真是个活财神!”
  古壶:“老爷高兴就好,只是不要一高兴就忘记了答应小人的事。”
  卢庄主:“老爷记性好着呢,不会忘记的,过两日就去为你办路引,如果你需要,再借些钱给你,再给你配两随从,两匹马,还需要什么,你尽管说。”
  “只是你也要给老爷记住一点,无论如何,满一年的那个日子,你得回到庄上。不要忘了,你母亲和兄妹还在庄上,老爷要看见你本人回来。”
  “老爷放心,小的绝不会逃亡,这水龙吸水成了,我也该回去照看诊所了,不能让患者等太久,老爷你们忙着,小的告辞。”古壶信誓旦旦地说罢,离开了河坝回庄上。
  他刚回庄上诊所不久,就听后来回来的人说拳棒教师罗三棒的八岁的儿子不见了,刚才和另外几个孩子一起去看吸水龙人多,小孩走丢了,罗三棒正带人寻找呢。
  自从去年古壶偷了罗三棒的马逃跑那件事后,虽然古壶几次主动找到他赔礼道歉,罗三棒虽然听了他的解释,可对古壶冷淡了许多,拒绝古壶上他家门,对古壶总是敬而远之,能躲开就躲开。
  古壶此时一听罗三棒的儿子不见了,古壶觉得这事他不能不管。
  古壶带上大个直奔罗三棒家,罗三棒的老婆正在屋里着急得抓天。
  古壶说:“嫂子,有没有那孩子刚刚穿过的衣服?”
  女人质疑地盯着古壶:“你要干什么?又要打出什么坏主意害我们家三棒吗?”
  古壶:“嫂子,你误会了,我来是要帮你找孩子,给我一件孩子最近穿过的,还没有洗的衣服,也许能靠这衣服找到孩子。”
  女人一听,赶紧找出一件衣服说:“这是他早上去看热闹前刚换下来的,还没来得及洗。”
  “没洗最好。”古壶说着接过衣服,先放在自己鼻子上闻了闻,又蹲下用这衣服捂在大个鼻子上说:“大个,帮我找到孩子。”
  大个兴奋地在前面跑,古壶紧随其后,庄上几个人听说用衣服能找到人,也跟着古壶跑。
  不久就到了上午展示吸水龙的地方,正好看见罗三棒蹲在河边痛苦地抓扯着头发。
  古壶上前问:“罗大哥,有孩子消息吗?”
  罗三棒迟疑地问:“你——你来干什么?”
  古壶:“我来帮你找孩子。”
  罗三棒摇头:“也许落里河里冲走了,刚才在河边捡到他的衣服。”
  “能让我看看这衣服吗?”古壶伸出手。
  罗三棒疑惑地把手上的衣服交给他,他再次闻了闻这衣服,又给大个闻了闻。
  大个更加兴奋地边嗅边跑,古壶大叫:“罗大哥,跟我来,孩子没有落水。”
  罗三棒一听,赶紧跟上古壶,两人尾随着大个来到了镇上,又穿过多条巷子后,最后在一条小巷里,大个停在一户门前不停地叫不停地用前爪刨门。
  罗三棒看看古壶又看看那门,古壶给罗三棒使个眼色,小声说:“我敢肯定,孩子就在这户人家。”
  罗三棒点点头,便开始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开了一条缝,一个中年女人在门里警惕地问:“你们找谁?”
  “找孩子!”古壶说。
  女人一听就要关门,古壶一把挡住,与此同时,大个已经钻进门去。
  罗三棒推开女人,和古壶一起跟随大个进了屋,外边女人大叫:“你们私闯民宅,我告官呀。”
  两人进屋就见两个男人持刀拦住去路:“什么人?敢进屋打劫?再上前一步就杀了你们。”大个吓得一下站住了,只汪汪叫。
  古壶闪电般移步上前,身影只在两人面前晃了晃,两把刀已经落在他手上,这两人惊得目瞪口呆。
  罗三棒上前一手一个封住两人领口:“我儿子呢?”
  “你什么儿子?我们不知道!”两人狡辩间,这时,大个已经蹿进屋,转了几圈,朝侧边一屋跑去,停在一个木箱前兴奋地刨着。
  木箱上了锁,古壶吼道:“打开!”
  “我家的箱子,凭什么要打开给你看。”那人还在狡辩,罗三棒“啪”一个大巴掌打上去,他只好乖乖地把箱子打开。
  果然,罗三棒的儿子被捆了手脚塞了破布关在里面,两眼充满了恐惧。
  古壶抱出孩子,抽了破布,解了绳子。罗三棒气愤地又给这两人一人一耳光,怒吼道:“该死的人贩子,送官!”
  跟随而来的几个罗三棒手下的护院庄丁三下五除二捆了这两人,押去送官。
  这晚上,罗三棒带着老婆孩子来到古壶的诊所,要让儿子给古壶下跪谢恩,古壶忙拦住:“使不得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