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永说。
  张然张师傅,在认牢蕊当师傅的第二年,在收集头发,这是对死者的不尊重,收集来的头发,用在什么地方不清楚了。
  收集的头发,得是女孩子的,没有结婚的,年纪十八到二十岁之间的。
  “收集头发干什么?”唐曼的汗都下来了,诡异的事情。
  “其实,我也不知道干什么,火葬场还有不少事情,这都不算什么,还有更诡异的。”纪永说。
  “听说,养花用血来养,或者是残余的骨灰来养。”唐曼说。
  “那是扯淡的事情,民间瞎传的,没有根据的,你想多了,对了,美女,下班后,我请你吃饭,怎么样?给个面儿。”纪永往前凑。
  “给你奶奶崩崩屁,滚。”唐曼站起来了,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
  “得,奶奶,你比老师傅还厉害。”纪永说完跑了。
  唐曼坐下了,担心会出事。
  郗婷进来了,把门关上,小声说:“我担心会出事。”
  “会出什么事情?”唐曼问。
  “就做活来讲,有很多的规矩,一不小心,犯了规矩,就要倒霉的,比如,阴气,重阴,阴气所出来的位置,因为人,年纪,男女,反正是各种的不同,出来的位置也是不一样的,这需要经验,还比如,人的最后一口气,就是含的阴气,在什么时候出来,也是因为人,时间会不同的,那口气出来,就是重阴,侵入必伤,还有……”郗婷说。
  “好了,别说了,我明白了,就是说,我师傅,或者是你师傅,谁要是做手脚,都有可能伤了对方。”唐曼说。
  “确实是,但是我师傅恐怕……”郗婷说。
  唐曼也明白,张师傅想在牢师傅那儿做手脚,是千难万难。
  但是,谁也不敢保证,不出点问题。
  已经中午了,两个人还没有出来。
  唐曼坐不住了,去办公室找主任。
  “主任,我要看监控。”唐曼说。
  “你要看?你没权力,不过就是一个徒弟,别瞎操心了,她们没事的。”主任说。
  因为,牢蕊从来不给主任面子,今天还把他骂了,他对唐曼也是有针对性的。
  唐曼去找场长,说看监控。
  场长说:“小曼,别瞎操心了,没事,再说,看你也看不明白,再者说,这也是尊重死者,这是规定。”
  唐曼没看到,心里有气。
  回办公室,喝茶。
  下午一点半,郗婷“咣”的一下把办公室的门推开了,把唐曼吓了一跳。
  “小曼,出事了。”郗婷说完,就跑了。
  唐曼愣了一下,一个高儿就出了办公室,往第三等级化妆室跑。
  走廊,她看到了师傅出来了,拎着化妆箱,阴着脸。
  后面就是张师傅,被担架抬出来的,过了一会儿,120就来了,拉走了。
  进办公室,唐曼的腿都在哆嗦着。
  “师傅,你没事吧?”唐曼说。
  “没事。”牢蕊回头冲着唐曼笑了一下,那笑带阴气一样,让唐曼感觉到,从心里发冷。
  牢蕊换完衣服说:“去唐色。”
  唐曼开车拉着师傅去了唐色。
  唐色,上菜喝酒。
  一杯酒后,牢师傅就把唐爷叫来了。
  唐爷进来,牢师傅把一包东西放到桌子上。
  “拿去吧。”
  唐爷愣了一下,拿着东西,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唐曼不敢问。
  “今天,是张然自己找死,不怪我。”牢蕊说了。
  “师傅,张师傅怎么了?”唐曼问。
  “记住了,做人要正直,纯洁,不要不走正道,不要玩阴险的,那只能是害了自己,其它的别多问。”牢蕊封口了,唐曼也不好再多问。
  但是,她心里有着太多的疑问。
  吃过饭,回家休息。
  唐曼就是不安。
  晚上给郗婷打电话。
  “你师傅怎么回事?”唐曼问。
  “我也不知道,我在医院呢,人还没有醒过来。”郗婷着急。
  “我想,应该不会有事,到底怎么回事?”唐曼问。
  “操作上出了问题,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现在我也不知道,场长,主任都在这儿。”郗婷说。
  唐曼挂了电话,想了一会儿,就去了医院。
  重症,张师傅躺在床上,隔着玻璃能看到。
  场长,主任,张师傅的丈夫,还有其它的家属,都在走廊外面说话。
  郗婷过来了。
  “听到什么没有?”唐曼小声问。
  “场长和主任在给家属道歉,说是什么失误,不知道真实的情况。”郗婷说。
  看这情形,事情不太好。
  场长冲唐曼走过来了,把她叫到走廊的一角。
  “你能把你师傅请来不?”场长问。
  “你场长说话就行,我可不敢招惹,她似乎在生气。”唐曼说。
  “我打过两次电话,她说事情和她没关系,不来,后来关机了,这事还真就得你师傅来,人命关天。”场长有些着急。
  “你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场长犹豫了一下说。
  “你别告诉其它的人,张师傅的手套露了,她的手也破了,挺巧的事情,病毒进入到身体里了,这种病毒发病的速度,只有半个小时,很是麻烦。”场长说。
  “手套怎么会破呢?手怎么也会受伤呢?”唐曼问。
  “小祖宗,你可别再问了,这是要命的问题,求你了,奶奶,把你师傅请来。”场长要哭了,这可是重大责任事故。
  唐曼去牢蕊家,敲开门进去。
  牢蕊自己坐在窗户前,喝着红酒,看着窗户外面的河景。
  “师傅……”唐曼刚叫了一句师傅,就被打断了。
  “当说客来了?”牢蕊说。
  “师傅,确实是,张师傅不管怎么样,也是一条命……”唐曼没说话,牢蕊又打断了她的话。
  “闭嘴吧,桌子上这包东西,拿去吧,温水冲服。”牢蕊说完,就摆手让她走。
  桌子上一个很小的白纸包,她拿着就走了。
  到医院,她把场长叫到一边,把纸包拿出来。
  “我师傅说,温开水冲服就行了。”唐曼说。
  场长说:“唉,你师傅的大度,才容下了这么多人。”
  这话让唐曼没听明白。
  场长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唐曼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医生进了重症,拉上了帘子。
  半个小时后,张师傅被推出来了,人醒了,能说话了,送进了普通的病房。
  唐曼就悄悄的离开了,去了西城。
  进屋,她吓得大叫一声,我勒个亲娘,工作台上,有一个头颅,摆在哪儿。
  她都快吓尿了,这小奶奶的什么情况?
  她都骂人了。
  她想了半天,给牢蕊打电话。
  “师傅,人没事了,可是我有事了,油伞……”
  “头颅是我和场长申请的,我送过去的,还有钥匙我放在工作台上了,以后没你的允许,我不会去你哪儿的。”牢蕊说。
  “师傅,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累了。”牢蕊把电话挂了。
  唐曼拍了拍胸,自话自说:“饿的亲娘,吓死小公主了。”
  唐曼坐下,泡上茶,她也正想和师傅说,要一个头颅。
  这师傅倒是先想到了。
  唐曼到露台喝茶,没喝一杯,站起来了。
  “这大冷天的,真不能玩浪漫。”
  外面太冷了,进屋喝茶,晚上十一点多,她睡了。
  早晨起来,吃过早餐,出来,门口一包黑袋子装的东西,吓了唐曼一跳,东西放在她的门口,她有点害怕,在火葬场上班,联想似乎就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