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富贵与刘大姑老来得子,破了不能生养的诅咒,自此,能够在人前扬眉吐气,挺起腰杆做人,心里那叫一个欢快。
  因此,在曹惟安出生之后的第三天,曹富贵夫妇杀猪宰羊,为儿子举办了隆重的庆生宴。
  庆生宴那天,上合冲那些跟曹富贵与刘大姑没有仇怨的亲戚与邻人,摸黑都来庆贺,主人欢喜,好生款待,客人吃了一顿好饭。
  庆生宴那天,曹富贵抱着宝贝儿子出来向大家不停地炫耀,客人们见到了曹家的早产儿,皆是惊诧不已。
  一则、惊讶于曹惟安样貌的俊美,眉目俊美,粉雕玉琢,就像菩萨的座下童子;
  二则、惊讶于曹富贵家庆生宴菜肴的丰盛,大家暗自思忖,置办这样有排面的宴席,绝对花费颇大,可平日也不见曹富贵与刘大姑有什么挣钱的营生,他们那来的钱财,难道他们最近是捡钱了吗?
  曹富贵家的庆生宴是流水席,办了三天,待得宴会结束,曹家方才暂时清静了下来。
  在其后的日子里,曹富贵与刘大姑精心养育宝贝儿子,心想事成,得偿所愿,心里快乐,日子自然是幸福的。
  而早产儿曹惟安则吃了睡,睡了吃,便是醒着,也是躺在摇篮里,咿咿呀呀的,自玩自的,不哭不闹的,实在是安静的很。
  刘大姑以前没有育儿的经验,生下一个早产儿,以为很难伺候,心里慌的一批,谁知儿子就像一只小猪仔似的,一点也不闹腾,把她高兴的眉眼弯弯,逢人就夸:
  “看看,我家宝安吃了睡睡了吃,从来不哭不闹的,真是好乖好乖哦!”
  嗯!曹惟安在外人面前的确是一个乖宝宝,但是,谁又知道,这个乖乖的奶娃娃子,其实,却是一个爱搞事的主儿。
  曹惟安降生的第四天。
  子夜。
  黄老狗盘在院子里的茅草窝里,脑袋埋在前腿里,正在做着一个美梦儿。
  梦里:
  上合冲最美的母狗花花,站在了草堆里,翘起了尾巴,张开着后胯,回头冲着黄老狗抛着媚眼,嗲着声音,用狗语叫道:
  “黄帅,来呀,来呀,来呀!”
  黄老狗遭到最美心上狗的勾引,激动得眼冒星星,神采奕奕,激动得腿儿,都在打颤儿。
  几息时间。
  黄老狗收敛心神,镇定一下,迈开了四条狗腿子,缓缓上前,走近了花花,正想要将前腿@到花花的@上,跟老主人曹富贵看齐,也要来一个老来得子。
  谁知,就在黄老狗露出了它的@子,正要对花花施展一条@法的时候,一声叫喊,便把它的美美梦给打破了。
  一个奶萌甜糯的声音在它的脑海里骤然响了起来:
  “黄老狗、黄老狗、黄老狗!”
  黄老狗被奶娃子的叫声给惊醒了,抬起脑袋,四下张望,没有发现异样,脑袋搭在地上,想要把美梦续上,但是,那叫声就像叫魂似的在它的脑海里不停地叫喊着,彻底地把它给被激怒了。
  啊!我的花花啊!
  啊!我的安宝啊!
  啊!我的天伦之乐啊!
  啊!我的晚年幸福啊!
  黄老狗的美梦被惊醒了,想起了漂亮的花花,心里的遗憾与愤怒,不可抑制,霍然从舒服的狗窝地蹦跳而起,用八级狗语,冲着虚空,便骂了起来:
  “啊!那个挨千刀的小贼,半夜里不睡觉,鬼喊鬼叫的,打扰老子的美梦啊!”
  噗噗噗!
  黄老狗的咒骂之声,头顶上的橘子自动掉了下来,下了一阵橘子雨,全部砸在黄老狗的脑门上,顿时把黄老狗砸的头昏脑胀,眼冒金星。
  奶娃子哼了一声,冷冷地问道:
  “黄老狗,你嘴巴怎么这么臭,你今日是不是又吃屎了啊?”
  黄老狗就像遭到了侮辱似的,气得目露凶光,龇牙咧嘴,立即反驳:
  “放屁!老子不吃屎,老子不吃屎,老子今日没有吃屎!”
  奶娃子嗯了一声,道:
  “既然如此,还不快点进屋里来,老子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老子!
  谁是老子?
  奶娃子是老子吗?
  黄老狗听了奶娃子之言,一脸惊诧,呆滞一下,在院子里乱窜,吸着鼻子,四下搜寻,他在寻找声音的来源。
  奶娃子的声音透着不耐烦,沉声呵斥:
  “黄老狗,我是曹惟安,我是你少爷,你连少爷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你干嘛不去死呀!”
  黄老狗听了曹惟安的呵斥,吓得眼睛猛地一睁,身子一颤,狗毛炸起,身子哆嗦。
  啥,少爷的声音,少爷会说话了,可是,少爷生下来才不过几天,他怎么能够开口说话了,难道少爷是神仙转世不成?
  黄老狗被曹惟安的神异给震撼了,给弄懵了,呆立当场,陷入了沉思,也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呃!刚出生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说话儿,幻听了,幻听了,老狗今日可能是中邪了,要不然怎么会出现了幻听呢!
  曹惟安神识外放,见黄老狗站在院子里,还在翻着白眼发呆,对其真是恨铁不成钢,操碎了心,对方若不是自己家养了好几年的老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否则,他都要对其放弃拯救了。
  曹惟安耐着性子,柔声叫道:
  “黄老狗,我是少爷,你快点进屋里来,我有事情吩咐,你只要你听话,少爷许你好处不断!”
  黄老狗听了曹惟安之言,这一回,他终于神思清明过来,也终于聪明过来,于是,便身子一扭,往屋子里一窜。
  黄老狗从半掩的门缝里挤进了屋子,径直跑到了曹惟安的卧室里,抬头一瞥,却见曹富贵睡在了床里面,刘大姑睡在床中间。
  两个爱子如命的大人闭着眼睛,流着口水,鼾声如雷,睡得香甜,而早产儿则睡在床沿边,身上没有盖被子。
  此刻,曹惟安却是没有入睡,而是,一对黑葡萄似的的大眼睛骨碌着,待得黄老狗进屋,他定定地瞪着黄老狗,脸上露出了笑意,露出了浅浅的梨涡,挥手蹬腿,咿咿呀呀,很是兴奋。
  黄老狗见小主人躺在床沿边,小半个身子都悬着,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登时把它吓得亡魂大冒,心肝发颤,腿脚发软,差点瘫倒。
  几息时间。
  黄老狗回过神来,连忙冲上前去,用嘴巴挡住了小主子,再用力地拱了几下,登时把小主人整个人拱到了床上去了。
  黄老狗见小主人脱离了危险,神色松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当它瞅着睡得像死猪似的曹富贵与刘大姑,想起对方的心大,莫名火起,心里那个气啊!
  啊!安宝安宝,宝安宝安,你们这对老东西,就是这样疼爱自己的宝宝吗?
  黄老狗瞅着被子裹的严实,睡得死沉死沉的曹富贵,气不打一处来,目露凶光,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一阵颤音,它本想跳上床去,往曹富贵嘴里撒一泡尿,尿醒对方。
  但是,这时,曹惟安利用他心通,开口说话了:
  “黄老狗,曹富贵是我便宜老爹,更是你的主人,不可放肆!”